少年站在海岸邊的礁石上,眺望著遠處港口緩緩駛入的海船。風吹亂了他的鬢發,舞動在他俊秀精致的眉眼前,擋了視線。他卻興奮的雙眼圓睜,學著那些水手們的模樣將手指嵌入嘴唇間,吹出不成調的口哨。
礁石下,一眾的小廝親隨繞著石頭圍成了圈,焦急的喊著:“世子爺!世子爺!小心石頭滑!”
衛東鋆嗤笑了一聲,盤膝在石頭上坐下,望著下方眾人焦急的麵孔,心中不屑。當年跟著父王南征北戰的時候,可沒這些個麻煩鬼跟在屁股後麵,那時他連刀槍箭雨都不怕,如今在府裏卻被照看的如同娃娃,真是無趣的緊!
他再度調轉了目光,望向那海船。碩大的三張主桅帆掛滿了風,借力飛一般的行入了港口,船上的水手們上下攀爬,有的奔到索子那兒拉帆,有的則去控製轉索和卷索,還有些敏捷的滑溜著細繩,便從船舷上迫不及待的跳下來,躍到圍觀的人群中去了。
這是從南洋回來的船隊,滿載著瓷器、絲綢和茶葉出港,傾銷一空後,隻搭載了很少的當地土產歸航,船艙裏卻滿當當的都是米糧。
潤州的海外貿易剛剛開始,也是去歲大澇後,他的夫子董亭侯才和父王提議的。說是聽外洋來的商船說,南洋地廣人稀,土壤肥沃,如派官家商船去南洋,或許能淘換些糧食回來救急。原本也隻是死馬當活馬醫的救急法子,並沒抱太多的希望,卻沒想大獲成功,好歹運來了七八船的糧食,也算是給潤州的饑荒災年雪中送了炭了。
他觀望了片刻,翻身從五米多高的礁石上躍下,又引來眾人齊聲高呼:“世子爺小心!”
“走!跟我上船!”他揮著手喊道,“元壽、元吉、跟上!”
眾人中兩名貼身小廝苦著臉奔上前阻攔:“我的爺哎!王爺還等您回去呢!”“豫州的送嫁車隊這兩日便要到了,世子爺還是回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