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來的較遠,想是個六七品的芝麻小官。可即便是如此,毛尚書端著個尚書的架子,便不方便與之較真,總不能鬧出個尚書與小吏當堂爭話的名頭出去不是?
他第三度壓下心火,暗自罵道:讓你奏!讓你奏!!不就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嗎?我倒要看看還能不讓我說話不成?
卻聽堂上定王道:“近前來奏吧。”
那小吏謝了恩,腳步飛快的走上前。毛尚書撇了眼,很是麵生,那人大約二十出頭,極為年輕,身著墨藍官服,腳蹬官靴,腰帶上沒掛任何彰顯品級位次的東西,恐怕還真是不入流的角色。
他近的堂前,兜頭便跪倒,高舉奏本過頭,衝著堂上定王道:“臣有本奏,臣要參本朝戶部尚書毛欽晟毛大人!”
他這話一出,如當堂驚雷,瞬間大廳中便炸開了鍋!毛尚書是目瞪口呆,隻拿手指著那小吏,張著嘴說不出話來。這人是誰?如何有這麽大的膽子,竟然敢空口白牙參他的本?又或者其背後是有誰授意?
隨即他猛然醒悟,轉眼投向衛東鋆。
衛東鋆站在隊列最前,麵朝眾臣,他掏掏耳朵,百無聊奈的左顧右盼,見毛尚書看向他,便回敬了個燦爛的笑容。
毛尚書一口氣哽在胸中,差點沒被他這一笑氣得爆粗口。
那頭賈太尉卻忍不住衝上前,直要拉扯那人:“你是什麽東西!竟然敢參毛大人?”
“哎……太尉,你這是做甚?”前方劉老尚書一把攔住賈太尉,“人家那是參毛尚書,又不是參你,你激動什麽?再說了,潤州官製不全,未設禦史,王爺也曾說過,是人便有錯,有錯便可參,與品級無關,他為何就參不得?”
董亭侯那方也即刻應和道:“是啊!莫非你知道他要參的是何事?或者與此有關?否則如何急得汗都出來了呢?”
賈太尉被這兩人抹了把黑泥上臉,囧的話都說不出來了,他原本就是個粗人,要動手倒是快些,這堂上辯論卻不是強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