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少南換了身簇新的石青直裰出來,四處不見青竹。白氏又連聲催促著,少南見門口停著一輛騾車,索性也不在等青竹了,踩著凳子上了車,赫然見青竹端坐在內,一身桃紅的衣裙。
項少南遲疑了下,並沒在青竹身旁落座,而是坐在了前麵趕車。
少南沒有坐進來,青竹也舒了口氣。
少南在前麵駕著車,雖然他本身也沒有什麽駕車的經驗,不過是手中揚著鞭子,催促著前麵的騾子快跑。
前麵送親的隊伍已經走了比較遠,也不知還趕不趕得上,少南隻好快騾加鞭。青竹坐在後麵卻覺得顛簸得厲害,不免有些擔心,少南又沒駕駛經驗,萬一出個什麽事怎麽好。
白氏見少南和青竹總算是出了門,終於能放心了。
永柱坐在堂屋裏,翹著二郎腿,一語不發。家裏客人也沒剩多少,剛才的熱鬧像是一場夢,轉眼間就散了。有些空落落的感覺。
白氏獨自回了屋,女兒終於嫁出去了,心裏很有些不舍。都說女兒是筆債,這筆債應該是還清了吧,希望馬家能待她如親生一般,不受什麽委屈就好。白氏抬頭見收的禮金本子放在鬥櫥上,連忙打開翻了幾頁,鬥大的字可惜不識幾個,心想隻好等少南回來,晚上再算。
隱隱約約的聽見前麵有吹打的樂聲,就是看不大見隊伍,少南心想再趕快一些,應該能追上隊伍了。馬家他隻去過兩次,要是找不著路怎麽辦。
坐在車內的青竹覺得晃得頭暈,顛簸得很是厲害,連忙撩了布簾子和少南說:“我說你能不能稍微慢一點,這樣急衝衝的也不是辦法。”
“沒事,你安靜坐著就好。”少南內心有些急切。
青竹撇撇嘴,心想還真是個執拗的強孩子。她一手揭著簾子,張望著外麵的景色,這樣子透透風,似乎要好一些,不至於太頭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