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裏,翠枝產下一女嬰。重八斤三兩,白白胖胖的十分可愛。不過這是翠枝的第二個女兒,滿心希望生個兒子的願望又落空了,白氏更沒什麽好臉色。
少南不在家,翠枝便讓青竹幫忙取個名字,青竹想了兩天,才和翠枝說:“我看不如叫靜婷,如何?”
翠枝想也不想答道:“倒還行。”
青竹笑說:“我不懂什麽典故,不過是覺得叫著順口。”
翠枝看著繈褓裏嗷嗷待哺的女兒,滿是心酸,她以為這次能得老天爺眷顧給她一個兒子,哪知生的還是女兒,白氏那裏她交不了差,還得繼續抬不起頭。
當初生豆豆的時候白氏就一臉的冷漠,見又是個女兒,更是不聞不問,從不幫著抱下小孩,更不會幫著做點針線。
對於翠枝的遭遇,在一定程度上青竹還是很同情她的。畢竟作為長房,生不出兒子,無法承宗祧,這可是天大的事。
少東整日忙東忙西的,也無法去顧及翠枝和新添的次女。對於子嗣的事,他表現得很平常,一連帶了兩個女兒,仿佛覺得也不是什麽無法承受的事。
翠枝捱過了月子,依舊落下了一身的褥瘡,身上的氣味也有些難聞。白氏的冷漠雖然在翠枝的意料之中,但心裏始終無法釋懷。好在月子裏青竹經常做些湯羹與翠枝。
出了月子後,翠枝變得不大愛說話了,有時候甚至連女兒也不大理會,任由她哭。心裏惦念的卻是,能不能找人打聽一下,如何才能生下兒子來。
“這事大嫂還是看開些好,其實依我看來這根本不關大嫂什麽事。都說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當初種下的是顆西瓜,難道硬要它長成南瓜不成?”
翠枝臉色有些蒼白,目光無神:“當初你也說這樣的話,我知道你是安慰我。可是畢竟是從我肚子裏出去的,他們並不這樣想。我也不願別人把我看扁了。等天氣涼快些,我去打聽一下哪座廟庵裏的送子觀音靈驗,必定要去拜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