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見竹林裏零落著數處新土,這是村民們遷墳後留下的,寒生望了望,李老二家祖墳也已經遷走了。
“嘎……”頭頂上一聲怪叫,寒生望去,卻是一隻怒氣衝衝的大烏鴉,紅紅的眼睛緊緊地盯著他,這隻烏鴉腦瓜頂上生有一撮白色的羽毛。
“這幾天村民們驚擾了烏鴉,所以它們很氣忿。”父親解釋說。
“自古烏鴉與墳墓為伍,如今無墳可依,烏鴉自是寡然無味了。”竹林那邊有人朗朗笑道,操嶺南口音。
林中小道上走來兩個人,其中那個身著中山裝的矮胖子,朱醫生是認得的,他是此地南山鎮的革委會主任孟祝祺。
剛才說話之人是個五十餘歲,西裝革履的外鄉人,骨骼清奇,眼角入鬢,鷹鼻橘皮,兩道垂眉如帚,其話音高昂處清越,低沉時如鼠嚼,話終有餘音。
朱醫生大驚,此人五行怪異,必是有來頭之人。
“是南山的朱醫生吧。”矮胖子孟主任話不多,表情也不甚豐富,總是板著麵孔。
“他是這個村子的赤腳醫生,祖居南山村。”孟主任向那人耳語著。
“赤腳醫生?”那人似有不解。
“就是江湖郎中。”孟主任解釋道。
那人點點頭,目光炯炯,掃過朱醫生,盯在了寒生的臉上。
“婺源此地真是人傑地靈啊,小兄弟,可知婺字怎解?”那人微微一笑對寒生說道。
寒生搖了搖頭,他從未想到這方麵去。
那人又是一笑,說道:“婺者,文矛女,此地出產文武才俊和美女啊,我看小兄弟氣宇不凡,若假以時日,將來必是金榜題名才俊之士。”
“同誌,讓你見笑了,這是犬子寒生。”朱醫生見此人誇獎自己的兒子,心中卻是增添了幾分好感。
“這是縣裏請來的香港著名風水大師吳道明先生。”孟主任不無自豪地介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