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萱娘默然,不是一天都忍受不下去,而是有了願意替她贖身之人,突然間看到了希望,再也不想忍了吧。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即便出了妓院也還是奴籍,也沒有哪個正常女人願意呆在妓院那種地方被男人玩弄摧殘,生不如死。
香草見杜萱娘不說話,隻當是她還記著從前的事,便蒼白了臉色,失望地說道:“對不起,剛才那話你就當從來沒聽說過吧,你不願意我也不敢怪你,我們從前做的那些事是缺德了些……。”
“能幫我當然願意幫你,都是女人,若不是沒有辦法誰也不願意做那一行,隻是你確定我去和曲翠櫳說情,她便願意讓你破這個例?”杜萱娘到底是個心軟的。
香草一聽大喜道:“謝謝杜娘子,此等大恩香草一定牢記一輩子,我在麗春院是生意不好不壞的那一類姑娘,當初麗春院買我隻花了九兩銀子,一進去便開始接客,如今九十兩銀子也給她們賺回來了,她們並不虧本,我若出去了,騰出地方,她們還可以再買新鮮的姑娘,運氣好的話還能再培養出幾個紅姑娘,再加上有你親自出麵說情,就說我們曾是故舊,曲姑娘一定樂意做這個人情,至於規矩什麽的,還不是她們自己一句話?”
“既如此,等一下我便和曲翠櫳提一提,成不成的我可不敢保證。”
“如果不成,我也不敢埋怨你,這都是命,錯過了這個男人,以後再留心便是!”香草淒涼地說道。
杜萱娘心裏也不好受起來,妓院裏的姑娘能遇到有人願意為她們贖身,那是祖上燒高香的事情,錯過了便有可能終其一生都沒有了機會。
崔穎的茶具又被重新搬了出來,李進曾經坐過的椅子上換上了曲翠櫳。
這次杜萱娘不再動口講解,隻按照功夫茶的程序一絲不苟地演示了一遍,曲翠櫳驚歎道:“你這泡製方法果然與眾不同,隻是我還是不太明白,這第一道茶為何要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