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跑遠了,再也看不見自家小染坊的時候,巴月才噗哧一笑,道:“張家弟弟,你別理我奶娘,她同你玩笑呢。”
卻原來是她見張小虎直到現在,耳後根子都是紅的,走了這一路,竟連頭也沒回過,這才出言解釋。
“那、那個……你叫我張小虎就好了。”張小虎嚅嚅了幾聲,還是沒敢回頭看巴月一眼,隻是悶著聲音道。
“連名帶姓的叫,不好聽,我就叫你小虎吧,你也別見外,叫我月兒好了。”巴月無所謂道,其實她倒是想聽一聲“月兒姐”呢,不過那樣未必有調戲小弟弟之嫌,把小弟弟嚇跑了,就沒人送她進常安府了。
“嗯。”張小虎又悶悶應了一聲,腳下卻跑得更快了。
巴月知他還在害羞,禁不住咧著嘴直樂,想了想,又開始沒話找話的打發時間。
“小虎,聽奶娘說你去山裏打獵剛回村裏,都打了些什麽,說來我聽聽。”
“也沒什麽,就是一些野兔野雞野狐狸的,對了,還打了兩隻獐子,我爹說,等醃製好了,讓我給嬸娘送隻獐子腿……剛進山那會兒,什麽都沒打著,真是邪了門兒,平日裏在樹上竄來竄去的鬆鼠都不見了影,到了第六天頭上,牛二哥去挖陷阱的時候,碰上一隻白鹿,他屏了氣好久沒動,等白鹿走了,哈哈,那些野兔野雞都笨得跟沒長眼睛似的,一個勁兒的往我們的陷阱裏鑽……”
這個張小虎同誌,說起打獵來,真是眉飛色舞,哪兒還見一絲剛才的羞澀。
巴月聽得有趣,卻又有些疑惑,道:“有白色的鹿啊,真沒聽過,那個牛……牛二哥,為什麽不打白鹿?剝了皮,一定很值錢吧。”
得,她根本就是鑽錢眼去了,半點稀有動物保護的概念都沒有。
張小虎猛的回過頭來,瞪了巴月一眼,聲音沉悶沉悶的道:“這話可不能說,白鹿是我們山裏的守護神,不能打,連驚擾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