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書呆也挺慚愧的,他覺得巴月一個女人都這麽有闖勁,好像什麽都難不倒似的,他一個飽讀書生,連這麽點小事都做不好。
邵家既然把事情做絕,巴月也沒有什麽話好說,勢不如人,隻能把這口氣咬著牙和血吞,第二天還得挺著張笑臉,跟鄒書呆繼續上街做調查問卷。基本上就是她問,鄒書呆在一邊拿著筆記錄,別的不說,這家夥一手草書寫得龍飛鳳舞,速度又快,完全是一個合格的速記員,隻不過這字一般人看不懂,比如說巴月,她到現在,也就勉強能看得懂楷書行書,鄒書呆的草書在她眼裏,跟天書沒區別。
幾天的問卷做下來,事實證明她的布還是有很大的市場,她也不想放棄這個市場,於是巴月一咬牙,她就跟邵家扛上了,你不讓我的布進鋪子,我就自己上門推銷,你邵家再勢大,總不能讓全百陵州的人不買她的衣服吧。就和走街串巷的賣貨郎一樣,這回她要走街竄巷賣布賣衣服賣手巾賣配飾。
誌向很大,不過這件事的辛苦自然也不用說,巴月帶著鄒書呆回了張家村,把自己的決定和奶娘一說,聽得奶娘直害怕。
“月兒,做買賣講究和氣生財,你這樣跟邵家扛下去,要吃虧的,邵家勢大,咱怎麽鬥得過他……”
“奶娘,你不要說了,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今天邵家勢大,我要忍他避他,那明天又來個東家西家的勢更大,那我是不是還要避開?避來避去,天下還有我做買賣的地方嗎?”巴月咬牙切齒地發狠,“邵家要我低這個頭,我偏不低,看他能把我怎麽辦?”
奶娘急得直跳腳:“你這孩子……你這孩子……怎麽就變得這麽膽大包天了呢?在百陵州,邵家就是地頭蛇,你你你一個女子,他隨便找幾個人,就能砸了你的買賣……”
“他敢!”巴月橫眉豎目,“他要是敢砸我的買賣,我就敢上衙門去告他,州衙告不了,我就告郡衙,郡衙告不了,我就告進京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