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父親帶了幾個伯伯來吃飯,都是我認識的人。我和他們打招呼,我大聲的笑,問:“雷伯伯,你下次去國外,可以帶上我嗎?”
雷伯伯說:“你父親答應我就帶你去。”他刮我的鼻子:“小鬼頭,今天怎麽這樣高興?”
我說:“因為你們來做客呀。”
伯伯們都笑了起來,汪伯伯說:“這丫頭的嘴是甜死人不償命,不知道又要我們替她做什麽,所以拚命的灌我們米湯。”
我撅起嘴來:“我是那麽勢利的人嗎,你們就這麽小看我?”
伯伯們又笑了,李伯伯說:“我們誰不是看著你長大的,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那點小心眼,我們誰不知道?”
我跺著腳、我歎氣:“我才不是呢。”
正說得熱鬧的時候,父親從書房裏下來了。伯伯們頓時都收斂了笑容,規規矩矩的站了起來:“先生。”
“唔。”父親漫應了一聲:“都坐吧。”
伯伯們重新坐下了,可是他們誰都不說話了,也沒人看我一眼了。空氣裏悶得讓我也低沉起來,父親看了我一眼,問:“今天的課都上完了?”
“上完了。”
“字練了?”
“練了。”
“琴呢?”
我不做聲了,父親說:“沒一點兒長性的東西!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成不了大器。依我說,乘早送你去國外讀書,讓你自生自滅。省得我操心。”
伯伯們在他說話時,齊齊屏息靜氣,看著他臉板起來,雷伯伯趕緊給我打岔解圍:“先生,青湖那邊的房子我去看過了,要修葺的地方不少。恐怕得加緊動工,雨季一來就麻煩了。”
父親說:“哦,交給小許去辦吧。我們先吃飯去。”他轉身向餐廳走去,我才向雷伯伯扮了個鬼臉。雷伯伯微笑:“貓兒一走,小耗子又要造反了?”
我揚了揚眉,其它的幾個伯伯都無聲的笑了起來,我跟著雷伯伯走到餐廳裏去,廚房已經開始上前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