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是’、‘不是’的?相公,你到底是怎麽啦?怎麽回了趟家,回來就像變了個人,說話吞吞吐吐的,全然沒有了往日的風流倜儻。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
“噢,是這樣……不,沒什麽……”此情此景,曙生很難再言及其它。
“嗨,有話何不直說?但你既不肯說,我也不便強求。不過,回來了就好,我們也該……也該……”這回兒輪到那姑娘“吞吞吐吐”了。
“還說我呢?你自己不也……”曙生本打算調笑幾句,但見她羞澀、忸怩的表情,驀然想到了什麽,一時也鬧了個大紅臉兒。
曙生強自鎮定道:“這樣吧,時候不早,不如先各自歇息,有什麽話兒明日再詳談,好嗎?”
那姑娘道:“也好!不過,既已拜堂成了親,遲早也是要……不知你這次回家,可否征得令尊令堂的同意?”
曙生驚道:“我們已拜過堂?喔,是這樣!不然你的家人怎麽會將我稱作‘女婿’?但隻能不幸地告訴你:我此刻記憶全失,至於我們如何拜的堂?又如何回的家?我是一點兒也想不起來了。我看不如這樣,你先回房歇息,我爭取盡快找回失去的記憶。一旦記憶恢複,我會對你負責的。”
那女子顯然對這番話語甚是不滿,嗔道:“你失去記憶了嗎?如果是這樣我可以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麽?也有待慢慢探討。但你說這樣的話,替我考慮過嗎?當初我們已然拜堂成親,輿論、影響都已傳了出去,按理說該當即刻圓房才是。誰知你卻突然反悔,以喝多了酒、思慮不周、需要征得父母同意為由,留書一封,不辭而別。又言山高路遠,一去便是三月有餘。害得我獨守空閨不說,周家還要忍受外界各種流言蜚語。要知道,自你走後,我便一直是茶飯不思、夜不能寐,終日對你念念不忘,極盡相思之苦。現在好了,你總算去而複返,誰知卻又多出了一個失憶的借口,將我無情地晾在一邊,你倒說說看,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再者說了,既已失憶,卻又如何認路找上門來?既可找上門,又怎會不認得這門子裏的人?因此,你的話就不能不令人心生疑竇。退一步講,就算你果真失憶,難道便要我繼續獨守空閨等待你慢慢恢複記憶?倘若你永遠無法恢複記憶,終不成讓我為你守一輩子”活寡“?想我周媚兒雖說不是什麽金枝玉葉,卻也算是大戶人家的千金,論學識、相貌,遠近一帶也是盡人皆知,上門提親者更是絡繹不絕,不曾想嫁給了你,卻是熱臉湊上冷炕頭,受盡百般輕侮、羞辱,這叫我今後如何做人?你這般待我,卻又於心何忍、良心何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