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抑不住的驚慌,可湛提韁回馬,對上耶曆一雙寒刀似的利眸,“啟陵的援兵到了,我們趁現在退兵吧。”
“攻城!”絲毫不理會可湛的建議,耶曆陌刀高舉,遙遙指向前方。班駁的城牆上,本已疲憊不堪的守兵因為看到了希望而突然間朝氣蓬發。而弩軍,本來的勇猛之姿,因為看到督城的援軍,士氣大降,現出彷徨迷茫之態。看到如此情形,耶曆突然感到一陣憤怒,那是二十多日來,攻城無功而返的氣餒,突然在一瞬間,全湧進了心頭,堵在了心口間,他看著弩兵們露出了疲憊,看著鮮血流在了督城外的大地上,看著可湛憂慮過甚的雙眼,入目的一切,在他心中燃起一把火,越燒越旺……
不甘!
他的十萬雄兵鐵騎,居然被阻在了這道城牆之外。
“王,看軍旗,那是漳州白巍,他是老將,兵法老練沉穩……我們不如先行退兵,回弩都再整兵馬,卷土再來。”可湛紅著眼,攔在耶曆的麵前。他們年輕睿智的弩王,此刻擰著眉心,炯炯的雙目透著寒光,竟比刮過臉龐的北風更為冷冽。
耶曆盯著忠心不二的可湛,聽著他的諫言,眼前隔著霧似的模糊,透過可湛望到的前方卻又異常清晰,那些督城的守兵狼狽中帶著堅毅的身影,和督城城牆似乎融成了一體,佇立在前方。
夾緊馬腹,一衝向前,可湛想攔也攔不住,隻能騎馬跟在其後。耶曆一路來到隊伍的前方。弩兵看到了主帥,士氣頓時又高揚起來。圍在督城前方的弩兵自動地讓開一條道,讓耶曆通過。
毫無阻攔地來到城牆下,耶曆把眼前的一切看地更加清楚。督城守兵已決定拚死守城,那種視死如歸的氣勢,他征戰沙場多年,似乎也是第一次遇到。正如可湛所說,此刻還有退兵的機會,趁啟陵的援軍還在後方,此刻退兵,就不會悲腹受敵。隻要回去重整弩軍,卷土重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握著陌刀的手顯得異常冰冷,他仰起脖,臉上突然感到冰冷一片,視線驟然被白色所充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