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小包一聽說呂歡喜去找蝴蝶,氣得七竅生煙,連小段也不管了,拔腿就往桃紅院跑。原來,小包和呂歡喜本是同年同月所生,當年包夫人沒有奶水,呂夫人和她頗為親近,幹脆搬去京城,同時喂養小包和呂歡喜,沒想到這一住就是三年,後來呂夫人回到清涼縣,兩家仍然經常走動,因此小包在清涼縣就如同在自己家一般。
可惜小包品性惡劣,能跑能跳的時候老愛欺負呂歡喜,呂歡喜小時候也反抗過,五六歲時一拳就把他打得病了半個月,被爹娘打個半死。這下可好,對這個混世魔王打又不能打,罵也不能罵,躲也沒處躲,因為全清涼縣小包就隻同他家親厚,隻得唯唯諾諾,任他欺負,好在小包也玩不出什麽花樣,隻會找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來嚇唬他。
小包現在就是小時候的玩具被他搶走的心態,隻想好好揪揪他耳朵出氣,讓蝴蝶姐姐看清楚他膽小鬼的真麵目,證明自己才是真正的男子漢。小時候被他揍那件事是他一生中的奇恥大辱,證明自己比他強壯就成了他畢生追求的目標。
小包一路咋咋呼呼跑到桃紅院,劉媽早就聽到聲音探頭出來,老遠就喊,“小包子,別跑這麽快,小心跌倒!”
話音未落,小包已氣呼呼跑到麵前,大吼一聲,“我長大了,不是小包子!”
劉媽嘿嘿直笑,不知道怎麽回事,小包子十年也沒見長高多少,還是那副小身板,快二十的人了看起來跟十歲出頭的娃娃差不多,而且生得像剛冒頭的白菜,嫩生生的,怎麽看怎麽可愛。他大概因此受了刺激,隻要一叫他這個名字或者說他小,他就如同那被踩到尾巴的貓兒一般,可大家都叫習慣了,要改口還真難。
閃進門裏,小包徑直衝向後院,蝴蝶今年年初才來,年輕貌美,算是桃紅院的頭牌,住在一個獨立小院。剛穿過那圓拱形院門,小包一眼就看到院中小亭裏呂歡喜和蝴蝶談笑正歡,自從呂父死後,他已好久沒看到呂歡喜這樣燦爛的笑容,不知怎地心頭一輕,突然沒了脾氣,沿著花徑躡手躡腳繞過去。蝴蝶知道他愛胡鬧,含笑瞥了他一眼,小包迅速撲到呂歡喜後麵,大叫一聲,呂歡喜嚇得差點跌下石凳,一見是這個小冤家,拿起桌上的東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