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勞年輕力壯,身體恢複力驚人,加上樂遊留下的良藥,傷口很快就結痂了,經過兩三天奇癢無比的煎熬,終於可以像往常一樣,痛痛快快地泡潭子。
為他擦了幾天藥,孟拿的懶脾氣又開始發作,凡事都撒手不管,一心一意地鑽研兵書。從《孫子兵法》到《李衛公問對》,藏書樓所有的兵書他都已看完。他讀得非常細,每一字每一句每一個策略都要斟酌良久,遇到不懂的地方就滿書院求教,從不以此為恥,好在書院的學風頗正,夫子們之間經常交流討論,並無藏私之舉,孟拿很快便整理出好幾本厚厚的讀書筆記,要孟勞逐字逐句看。
用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形容孟勞一點不差,他從小寧可學武劈柴,也不肯乖乖呆在學堂上課,要不是方丈強壓著他讀書認字,隻怕到如今連自己的名字也寫不全。好在武舉並不要求文試,方丈自己也是碰到書就犯迷糊,對他也不過於強求,隻盼著他能在武舉中奪取功名,不用自己的看顧也能有個安身立命之所。
孟勞萬萬沒有想到,孟拿幾本厚厚的讀書筆記是為他所寫,又是感動又是為難,硬著頭皮看了兩天。孟拿寫得雖然直白,卻如強效催眠藥一樣,一沾上就眼皮打架,他苦不堪言,一找到機會就偷溜出去,把個孟拿氣得上竄下跳,隻想掐死他了事。
八九月是學生放授衣假的時候,學生們大部分已經回家,不願回去的學生絕大多數今年深冬要參加考試,呂山長親自指導大家備考。
孟拿樂得清閑,回去正經監督起孟勞的課業,把個孟勞嚇得頭皮發麻,一看到他就如見到貓的老鼠。
放假第三天,孟拿一覺睡到日上三竿,餓得眼前金星亂轉,暈乎乎爬起來,搖搖晃晃摸到門檻上坐下,見到處都靜悄悄的,心知那家夥又瞅空子跑了,氣得眼前星星更多更亮,托著下巴看了會天,又熱又餓,實在受不住,到水缸舀了瓢水一頭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