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兩人繞著這貧民聚居的地方繞了一圈,又兜回了最初那間漢商的琢玉店。齊略皺眉不解:“這裏屬於貧民區,玉器店開在這裏沒用的吧?”
“這琢玉坊他們隻是用來加工玉石的粗胚的,開在這裏便於招人工。這也是周節使當初出的主意,算是給這裏的貧民也尋條可以掙些口糧的活路。”
漢人愛玉,但最初尊崇的玉以白潔的和闐玉為上品,滇南產的碧玉和翡翠雖然產量豐富,但放在此時卻難登大雅之堂,算是次一等的奢侈品。也難得齊略興致大發,竟一拉我,道:“走,我也去看看這店主是如何以信立商法。”
那琢玉店的老板跟我也是麵熟的,見我站在門口,趕緊招呼:“雲郎中,可有些日子不見你了,快進來坐坐。”
“馬二哥有心,近來的生意可好?”
馬二唉聲歎氣:“別提了,戰亂加瘟疫,南邊的路斷了,璞玉沒法收上來;北邊的商途也不順,玉胚不好送,生意慘淡啊!”
“這一時之困,捱捱也就過去了。”
馬二手一麵拿了大碗給我倒茶,一麵笑:“我也是這麽想的,聖駕都在南疆,這亂的日子肯定有限。”
他倒了兩大碗茶過來,我趁他沒留意時,不動聲色的將兩碗茶都喝了一口,確定無虞才讓齊略取用:“這是用夏枯草等物煮的藥茶,初飲時有些味異,但舌底回甘生津,最能解暑氣驅風邪,你嚐嚐。”
馬二笑眯眯的打量齊略:“這藥茶的方子還是雲郎中給的呢。說起來多虧得雲郎中給的方子好,既能解暑又能避疫,我們慣了喝這茶湯,這次瘟疫才沒受多少連累。”
他知我並沒有成家,看到齊略和我形跡親密,便十分好奇,趁他去看屋內陳列的玉料時悄悄問我:“雲郎中,那位是誰?”
我一時不知該如何介紹齊略,頓了一頓,不意齊略耳尖,居然聽到他的問話,轉過頭來微笑道:“我是她郎君,姓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