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的走出石渠閣,正想找人領路,腦後突然一痛,便被眼前的黑暗吸了進去,也不知過了多久,才眼前有亮光透來。抬眼望去,便見繡簾錦帷,金爐玉案,銅燈石屏,手指一動,發現自己手裏的詔書和玉簪都在,便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不禁苦笑:“太後!”
“你倒是想得明白。”
後上方傳來太後熟悉的聲音,轉頭一望,便見太後斜倚在榻上,手執書卷正在閱讀,而我卻是被扔在她榻前。
我麵對齊略時會糊塗,但麵對太後卻沒有虧欠,也不覺得惶恐:“天下做母親的保護兒子,無不過那麽幾種心理,我雖未生育,但看得多了,自然也就明白了。”
“那你說,我想做什麽?”
“娘娘的身份之高,權威之盛,都不是普通的母親,行事可以毫無忌憚,我猜不出您想做什麽。”
“你不是猜不出來,你是不敢說吧?”太後淡淡的一笑,將手中的卷冊放開,坐了起來,突然道:“雲遲,其實從你任太醫時起,我就相當欣賞你。一個女子飄泊南疆,竟能成為自古以來未有的女撫民使,兼領祭酒從事,那是相當不容易的。”
“雲遲賴朝廷天威,時勢易化,才累有薄名,不敢居功。”
太後微微一笑,麵色稍微緩和:“雲遲,你既然深知進退,為何卻不能順應帝心?須知女子入仕,總歸不是正途,前程有限。唯有真正入了天家,才能得到這世間女子所羨的一切尊榮,一展胸中之誌。這平步青雲的通途,豈不遠勝於你奔波萬裏,苦受風霜侵害?”
我聞言苦笑,歎道:“娘娘,雲遲胸無大誌,從未想過要依靠什麽人,成就什麽大業。所欲者與世俗女子並無兩樣,不過是一個如意郎君而已。但與世俗女子不同的卻是,我的夫婿除我以外,不能再有別的女人,同時他不能約束我的自由,定要我成為他的附庸,在他麵前隻記得一個‘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