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流沙如溪

江山

誰,是誰的手?別碰……我,不能。

忍冬掙紮著撐起眼皮,卻在黑暗中發現那個熟悉的輪廓。盡管模糊,卻早已在夢中默背了千萬遍。

“忍冬……”欲言又止,伸出去的手悄然縮回。

想你,愛你,如沙漏一般,止不住的涓涓溪流。似海嘯般澎湃熱烈的愛在那一些記憶的碎片裏成為了過往,剩下的,隻有忘不了道不完的纏綿悱惻如絲藕般的愛戀。

情到深處,竟隻剩下娓娓道來的感傷。

忍冬一夜沒有合眼,靜靜地聽著莫蘇黎沉重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時,淚才不自覺地落了下來。正自心傷,卻聽得房門咿咿呀呀著被人輕輕推開,步履輕盈。心裏打了個寒戰,忍冬便莫名地緊張起來。

“你個小賤人……陰魂不散……”程慕婕喃喃地罵道,忍冬隻能依稀聽見幾句。驀地,一絲寒光閃現,忍冬一驚,翻身躲過程慕婕奮力劈下的匕首,暗自慶幸自己的武學功底未忘幹淨。

“還醒著?……”天將破曉,微弱的魚肚白透進紗窗,映出了程慕婕陰冷的臉色,小產後的虛弱讓她在用力過度後不停地喘著粗氣,“死狐狸精,還我皇兒的命來!”一聲淒厲的怨罵,驚醒了太虛觀裏熟睡的,與未睡的,都匆匆批了衣裳趕過來。

忍冬強撐著神智躲閃,卻畢竟是身受重傷,掉落到地上的時候,一陣尖銳的疼痛便從手臂傳來。程慕婕吃力地**來下嘴角,得意地笑道:“小……小賤人……哈哈哈哈……當初毒不死你,這次我……”

“忍冬!”莫蘇黎“砰”地推開房門,光線爭鬥著搶奪了每一寸黑暗,與殷紅。程慕婕被那一聲心切的緊張瓦解了最後一絲理智。

一直,一直以為失去忍冬他便會愛上自己;一直,一直以為除去忍冬自己便可獨占溫柔;一直,一直以為隻要有了孩子他便會對自己愛護體貼……隻是沒有,所有的期盼與等待都被這一聲脫口而出的呼喚衝毀,仿佛一間靜謐的木屋獨立在廣袤的草原上,突然被萬馬奔騰著踐踏,夷成平地了。她睜著驚恐萬分的雙眼望著站在漸明朗的天光裏,身後的人越來越多,驀地發出狂妄的笑聲:“哈哈!哈哈!……”一下一下,淚水淹沒了視線。她咆哮著又向忍冬刺去一刀,“若不是你!他不會醉酒將我推倒!你個賤人!賤人!你還我皇兒!還我皇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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