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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
窗外的風像碎了似的,搖曳著樹枝,落葉伴隨著在空中跌跌撞撞,像一位悲傷的女子在在秋天的末尾偷偷地哭泣。那時,他沒有睡,側著身,一直對著天花板瞪著眼睛,似思索,似凝視,莫名奇妙地,滿腦子都閃爍著她的影子,她那麽蒼白,迷茫,甚至嘴角的笑容都是那般虛偽得讓人憐。
他仿佛又看見她那般無奈地活著,從出生到二十一歲,幸福總在深夜對她低低地呻呤著,如玫瑰枯萎時的哀傷。
他不知道,年少時,她那般的年齡,為何如此倔強。光陰刹那而過,他驚了一下,已十年。十年如一夢,夢如十年。一切都在彈指間,消失,出現,死亡,快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這是一場遊戲,一次叫做拯救的遊戲,沒有人知道遊戲的結尾是什麽。
“叔叔,你帶我走嗎!”那時,在那棵梧桐樹下她遇見他。她的眼神帶著請求,而由於他的善良,他收養她。當他拉她的手的時候,手指冰冷,她看見那棵梧桐樹下,滿地的落葉,一層一層的疊在一起,走在上麵,似乎能聽見一些破碎的響聲。然後風一吹,落葉紛飛,滿地蕭瑟,滿目悲涼。
他問她,小妹妹,你叫什麽名字。
她蹲下身,用一石頭在泥土上,寫著水生兩個字。然後眼睛裏盡是期待。
他抱起她,說,好,水生,跟叔叔走,叔叔給你買很多很多好吃的,好玩的。
她眼睛盯著梧桐樹上稀稀落落的幾個字,思緒僵硬著,他拉著她的手,她似乎像空氣,就這樣跟著這個陌生的男子走了。
“叔叔,你為什麽要帶我走。”她騎在他的肩上。手指在天空比劃著。
“因為叔叔上輩子子欠你的。”他感覺這孩子,那般的可愛,讓他憐。
“水生,聽話,以後要好好的聽叔叔的話,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