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翡翠的疑慮和不安、敏兒的擔憂與焦急,東方郡威是相當的悠閑。
就在翡翠把國主心髒掏出來的那一刹那,東方郡威腦子就像被掏空了再滿滿當當地填上稻草一樣,一團雜亂。他雖然想起來是蘇靈將他帶到皇宮的,但是之前呢,之前他住在哪,父親母親是誰,叫什麽名字?完全是一片空白。越想去探究,腦子就越痛;腦子越痛就越想要冷靜;越想冷靜,可眼前的人卻老在自己眼前跳來跳去,很煩。如果那些人不要吵就好了,要讓他們閉嘴也是很煩的一件事情。
“稟大皇子,敖裳帶著三皇子下了靈子殿的溫泉。歐陽弗蘭繼續站在龍牙石窟外,仍舊沒有任何怪異的舉動。”有人在門外稟告。
砰,一個黑色的東西穿過門縫飛了出去,在穿過稟報的人的腦袋之後狠狠地紮在了柱子上,然後紅色的血才向後噴出,染紅了那隻紮在柱子上的毛筆。
惹得東方郡威煩躁的原因之一是歐陽弗蘭。
歐陽弗蘭從祝山祭台上下來之後徑自走向了龍牙石窟,但卻沒有走進去,隻是站在外麵的樹林子裏怔怔地看著那個巨大的黑色空洞。不吃不喝也不坐下,就這樣呆呆地一直站在那裏。士兵們奉命將他驅走,隻是靠近,就被看不見的東西推開。沒造成什麽太大的損失,士兵們又聯想到了歐陽弗蘭的身份——龍,就更加沒有人願意去驅逐他了。東方郡威更不願去招惹他,如果有一天真的要與歐陽弗蘭正麵對抗的話,至少不是現在。既然現在歐陽弗蘭沒有更近一步怪異的舉動,就隨他去吧。反正龍牙石窟下麵全是積累了不知多少年的冤魂,歐陽弗蘭真的下去了就更好,以後直接少了一個心腹大患。
樹影斑駁,月光透過樹枝的間隙灑在歐陽弗蘭身上,草叢裏不時傳出蟲子窸窸窣窣的聲響。夜很涼,也很靜。在寂靜夜晚中一群士兵緊張地注視著前方,額頭上不時有汗水滑下,手中的長矛與劍在月光中晃蕩,撞擊在雜草上有細細的聲響,那是士兵們將兵器從右手換到左手的聲音。然後他們會將手心在衣服上蹭一下,怕手心滲出的汗讓武器打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