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那是一個春天。
巫勝男覺得自己快要瘋掉了。
她是S大學考古係一年級的學生,全S大都知名的校花。
她的知名不僅是因為她美麗,更是因為她所讀的專業是考古係。這種專業連男人都不願意去讀,更何況是一個千嬌百媚的美女。
入校半年多,她在本係那群變態男窺探的目光中戰戰兢兢的度過,在外係那群就算不變態也好不到哪裏去的色情男的窮追猛打中度過。她隻覺得自己所處的並非人間。
為了這個原因,當今年年初,係裏分配下來一個到新絳考古的項目時,她立刻報名參加,並且盡全力爭取到了這個為數不多的名額。
這又一次成為校裏的新聞。每個認識她或者不認識她的男生,都會忽然出現在她的麵前,麵帶關切地說:“勝男,你真地要去新絳嗎?那可是一個小縣城,什麽都沒有。”
當有人這樣說的時候,巫勝男便會驕傲地仰起頭:“小縣城又怎麽樣?我是為了考古的偉大事業而去的。”
這話說得聽者傷心,聞者流淚,這樣一個美若天仙的女孩就要將一生都奉獻給考古這種無聊的工作嗎?
“考古現場是很可怕的,你要和一大堆不知哪裏征來的民工在一起。”
巫勝男露出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民工又怎麽了?大學生就了不起嗎?”
雖然當時理直氣壯,但一個月下來,她真的要崩潰了。
每天就是對著泥土不停地挖啊挖啊挖啊!挖出了個破銅爛鐵,所有的人都會狂歡半天。除此之外,生活沒有任何娛樂,連電視都沒有。工作之餘,隻能與一群吆五喝六的大老粗們打牌中度過。
這可真不是人過的日子。
巫勝男哭喪著臉想,她當初一意孤行地報了考古係,完全是將考古這件事浪漫化不切實際化了,事實上,考古真是一件單調而乏味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