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間,公子定定的看著她,眼睛裏有著莫名的光,他問:“非兒,何謂家國天下?”
非兒愣在當場,這四個字說來輕巧,可誰又能真正知道其中的含義,誰又知道這四個字裏沉重的負擔?非兒不懂,隻能搖頭。蘇離弦忽然微微一笑,也不再多問。
沿著邊境走過去,到了陌桑河的源頭朝著南方行了大概五百裏,便是謙城地界。這一方土地受展家庇護,因此鮮有烽火。逃難的百姓多來此處,展家家主為人寬厚,待人謙和,展家勢力也足以保護這一方土地不受戰火侵襲。
高門大宅,卻又門庭寥落。
兩名玄衫弟子守在展家府邸的門口,眼睛炯炯有神,雖然滿麵風塵,卻又絲毫不顯疲態。
蘇離弦和非兒二人翻身下馬,兩名玄衫弟子立刻迎了上來。蘇離弦朝著他們二人微微拱手說道:“霖溪蘇離弦,求見展老門主。”
那兩名玄衫弟子麵麵相覷,忍不住細細打量這滿麵風塵的青年,見這人態度溫和,談吐不俗,再加上這招牌式的病容,看來確實就是公子離弦。
稍微年長一些的展家弟子同樣拱了拱手道:“公子請。”
隨著玄衫弟子走向展府偏廳,便聽那弟子恭謙說道:“今日府中來了貴客,門主正在接待,有何怠慢之處,還望公子見諒。”
“蘇某冒昧打擾,怎好怪罪主人家?”
那玄衫弟子憨厚一笑,領著他們二人進了偏廳。由下人奉上茶,非兒不等蘇離弦坐下便取過他身上披風,熟練的走到門外,抖落了滿身風塵。
蘇離弦安然飲茶,雖然不是上好的茶葉,但絲毫不會讓人覺得怠慢。
非兒將披風折好搭在手臂上,蘇離弦飲茶,她就站在一邊候著。這兩日趕路,他們身上大半的幹糧和銀兩又都散發給沿路的難民,公子都沒有好好的休息一天,安安穩穩的吃上一頓飯。這一路可不好走,蘇離弦的身體每況愈下,她隻怕再這麽下去,他的身體遲早會被拖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