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瀾宗獻厲二十一年二月十二。
下了整整一夜的雨終於停息,人們常說“春雨貴如油”,可今年的雨水卻是格外的多。等到秋天的時候,田裏就會長滿了金色的稻穗,還有成熟的果實和新鮮的水果,每當想到此處總會讓人有種眼前舒展開來的感覺。
蘇離弦斜倚在翰林院庭院中的柱子上,春雨固然令人覺得舒爽,可難免也會讓人感到出行的不便。
身後有人信步走來,蘇離弦沒有回頭,隻是解下了腕間的方巾放在嘴邊微微咳嗽。無論他是否回頭,來者都會自報身份,何須他多此一舉?
“蘇大人,怎麽有雅興在這裏欣賞景色?”來的是翰林院學士長孫琪,此人是當今戶部尚書長孫爵的兒子,雖然飽讀詩書,可身上免不了總帶著一股氏族公子的氣派。
蘇離弦一向對這樣的人沒有什麽好感,隻不過身在朝野,免不得與氏族公卿打交道。
“原來是長孫大人,你找蘇某可有要事?”蘇離弦不冷不熱的寒暄著。這兩日淨想著如何在朝中穩固地位,可思來想去,隻覺得寰帝給了他一個不大不小的官職將他架空起來,遠離了朝中關鍵機構。
這幾日他一直在想,寰帝為何會忌憚於他?倘若寰帝不曾對他有所忌憚,是斷然不會將他放在這裏,不說讓他離開,也不說對他重用。
難道真的隻是因為時月關一役?
朝中人才輩出,何須他蘇離弦?
長孫琪見他心不在焉,顯然沒有將他放在心上,長孫琪也不惱怒,反而好言問道:“今日和幾位大人約好了一道去茗香居飲茶,路過此處,恰好看到了蘇大人,便想問問蘇大人要不要一道前往。”
蘇離弦思考片刻,禮貌答道:“蘇某還有公事要辦,長孫大人好意,蘇某心領了。請。”
長孫琪戲謔一笑道:“蘇大人這就沒有意思了。下官雖然官階低微,但咱們翰林院一向公務少之又少,這下官還是知道的。”他似乎覺得這麽說話甚是不妥,於是接著說道:“蘇大人剛剛上任,不了解咱們翰林院的體製。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就交給下麵的人來辦,何樂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