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著金光的殘陽已經徹底落身於雲彩之後,天色不再是昏暗,而是已經變做了暗色。
何、鍾兩位太醫隨著那丫頭急急地往延禧宮跑,一路上燈火未有,顯得十分慌張。此刻兩人雖是因著陸昭媛產子的事,而麵露焦急,但兩人心中卻是打著不一樣的鼓。
何太醫固然是知道這事就要來的,但是未曾料想的是事情提前了,因為皇後囑咐的那意思,應該怎麽都是過了夜的事。可是當太後忽然犯病的消息一出來,他就隱隱覺得是這個時候,果不其然,一到了延壽宮遙看著太後一切的表象,他這心裏便明白是怎麽回事了。可是明白歸明白,他也聰明的閉著嘴,跟著大家一起,為避麻煩,便任由宋太醫一個去把脈去診治,因為他是院首,倘若太後薨世,皇上不快要找個究責,那也是宋太醫去擔,大家不過是陪在旁邊磕幾個頭罷了。
如今太後儼然因病而薨,他們也都樂得順其意,畢竟如果真發現些什麽,未必就是好事,要知道沒能有把握以此富貴,他們這些個宮裏的老油條才不會去冒這個險。再說了,太後是已經薨了的,為個死人去得罪別人,他們可早都算清楚了這筆帳劃不劃算!
這會何太醫心中正在盤算:皇後娘娘的意思是要子死而陸昭媛身弱,如今太後病危,不會有人有時間過來,這是大大的機會,等下隻有找時間這麽做了……
“姑娘,陸昭媛是多會兒有產意的?”正在何太醫想著的時候,鍾太醫出口問著前麵帶路的丫頭。
“就是剛才不久的事。”那丫頭急急地行著,口中念念:“我家主子先前去淨房出恭,叫我等在外伺候,可半天也沒見主子出來。香凝姐姐擔心便進淨房催促而觀,就看到我家主子竟是昏倒在旁,我們嚇的不行,趕緊扶了主子去**,正欲喊您二位,結果主子就醒了,一醒便是叫嚷著腹痛,我們那時才發現主子的衣裙已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