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寶七年,樓蘭王子帶隊前來長安求親。
父皇是唐朝開國以來最有作為的帝王。夜不閉戶,路不拾遺,一片歌舞升平。可父皇卻有一塊心病。這塊心病,就是我。
我是父皇最小的女兒,他總說我是所有兒女中最漂亮最可愛的,也許因為我是最小的孩子吧,父皇特別的寵愛我,在我的嬈月宮裏栽滿了各國來的奇花異草,數百隻鳥籠裏有著最炫麗的鳥兒,在後院裏有最舒適的秋千,在妝台前有最精美的釵環,在壁櫥裏有最華麗合身的衣裙……可我並不高興,因為我不能說話。
七歲那年,我不小心從凳子上摔了下來,兩天後,我就不能說話了。父皇請遍了全國的名醫給我醫治,卻沒有任何效果。我依然無法說話,無法對父皇說父皇我愛你,請你不要再為我操心了。
之後,我開始學寫字。筆墨紙硯仍是最好的,太傅,也是最好的。他叫李白,是名揚四海的“詩仙”。我看不懂他的草書,但卻看得出他詩中的渴望——渴望自由。就像我嬈月宮中那數百隻鳥兒一樣。
太白師父。
我總在心裏這樣叫他,但手上寫的,卻是太傅。
“太傅,您又喝酒了。”我寫道。
他看看我,笑了笑,問為什麽。
“因為您身上有薄博的酒香。”
他開心的笑起來:“薄薄的酒香?嗬嗬嗬……”
我看著他在笑,自己也笑了起來。
出了堂門,我看看黃竹籠中的鳥雀,拉著太傅跑過去,把籠門全都打開。瞧著鳥兒興奮的撲向天空,我眼中的淚卻滾了下來。
那一年,我十歲。
直到現在,我還記得自己說過的最後一句話:“父皇別殺她!”
她是我的貼身侍女,在我七歲那年摔下凳子的時候,父皇輕撫著我腦後的包,怒氣衝衝的要殺了她,被我哭著製止了。現在,她在我的身邊,常常從眼中流露出自責與感激,而我的一切,都是她打理的,打理的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