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陌開始了她的旅途,這條不知去往何方,不知在何處終結的旅途。幸好她還可以畫得一手好畫,寫一手漂亮的文字,可以自己養活自己。她成了一個路走一路畫一路寫的自由撰稿人,給許多人分享她細致的內心感受到的自然與生活。背著一個大大白色帆布包的美麗女子。
洛小陌一度以為自己可以做到超脫,但是她不知道,她是一條湖泊裏的小魚,離開了水的魚,無論怎樣超脫,又怎麽能活下去?
洛小陌去到很多地方,每到一個城市就會寫一條信息,每條的開頭都是兩個字,顏澈。這些短信她一條也沒有真正發出去過,寫了,存了,滿了,刪了,重新寫,重新存。
顏澈,我今天穿著那條我們在B大見麵時的裙子,白色的棉布裙子,有淡黃色流蘇斜斜地垂向左邊。我來到了海南,大海很美,藍天很美,海浪一次又一次地衝刷著岸邊的細沙,那些人們寫下的誓言最終會隨著時間的侵蝕消失不見。但是,你聽,空中飛翔的沙鷗還在傳誦著我們的永遠。
顏澈,我今天穿的是我們第一次出去吃飯時的那條粉色紗裙,你說過像婚紗一樣高貴美麗的那條。我終於見到了我想見的玉龍雪山,你知道嗎,它一點都沒有我想象中的那種冷豔。它是那樣的沉靜典雅,如同熟睡的公主,正在等待屬於她的王子到來,揭開她的封印。她相信會有那麽一天。
顏澈,我今天換上了一條長裙子,也是那四十五條裙子中不多的連衣裙,這件裙子是你唯一皺了皺眉頭的,你說黑色不適合我,我應該是那些明亮幹淨的色彩。我在深圳,這裏和顏心說的有些不一樣,我看到浮華背後隱藏著的,它苦澀的淚滴,它厚重的悲傷,那些忙碌的身影中,又有多少個顏心一樣令人心疼的女子?
顏澈,我今天病了,桂林下著陰冷潮濕的雨,一下就是幾天,我大概要在這裏呆上一段時間了。我用盡力氣從**爬到窗邊,雨中的城市桂林,格外的漂亮。你不用擔心,我今天沒有穿裙子,因為沒有出房間,就隻是穿著睡裙,那條長長的,你說穿起來像要把自己變成繭的蠶。我就是一隻蠶,一隻拚命想羽化成蝶的蠶,我什麽時候才能破繭而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