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麽,這次重見孫翌,總覺得他似乎什麽地方不太對。鮑望春看著車窗外不住後退的樹木,心裏卻翻騰著陳宜昌和周天賜的話——
“小鮑魚,你這個兄長,你最好防著點……”
“東卿,那人……不安好心,雖說他跟你並肩作戰多年,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
可是,怎麽會呢?如果孫翌要對自己不利,根本不需要做什麽,隻要讓上頭的暗殺令下來,自己就會被戴雨農派人暗殺掉,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然後穩坐釣魚台。要如果說是因為立場問題對自己不利,那更加荒謬!自己痛恨內訌,從來不曾向他們的人動過手,現在的廣州勢如危卵,隻要是中國人就是一條線上的螞蚱,如果這時候他們反而要向自己動手,那才叫做不知死活,想來,他們也沒有這樣蠢!
那麽,這樣說來,到底是那裏不對呢?
不由自主地歎了口氣,前幾天孫翌說的那句話驀地翻上心頭,江湖弟子少年老,未盡三十故人稀。他還有多少故人呢?
“將軍,再過二十分鍾就到清遠了。”羅靖安從前座轉回頭來提醒道。
鮑望春深吸一口氣,向著羅靖安點了點頭,把思緒轉過來正事上——根據情報顯示,日軍正在逐漸向彭湖集結,這是進攻廣州的預兆,但是適逢武漢會戰戰勢正急,日軍是不是真的會在這個敏感時候進攻廣州呢?
眉頭不由自主皺起來,情報還是太少了,太少了,哪怕再多一點都能幫助他進一步作出推斷,但是,還是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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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周天賜停下腳步,沉聲喝道。
他身後不遠的拐角處,孫翌慢慢踱了出來,“警覺性不錯!”一向笑容滿麵的臉上,這次卻半個溫和的眼神都奉欠
聽見這個意料中的聲音,周天賜緩緩轉過身去,眼睛盯著孫翌左看看右看看,然後一深一淺兩個酒窩跳出來,“你果然不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