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廳裏十分混亂,當天幾乎所有參加婚禮的人全部被帶來錄口供,我的發髻也散了,妝也花了,隻摟著哭個不停的梨乃像個木頭人一樣神情呆滯的坐在大廳內,健一和社團幾個主要的成員正在審訊室裏接受調查。
三井走了過來,坐在我身邊,拿出手絹給我輕輕的擦臉,我沒有阻止,也沒有力氣阻止,我拍著懷裏還在小聲抽泣的梨乃,這是現在唯一和我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了。
三井沒有說話,隻默默的坐在一邊陪著我。錄完口供的賓客一個接一個的離開,大廳開始空蕩起來,三井依然沒有走。
三天後,舉辦了父親的葬禮,整個家裏被白色鋪滿了,八月,居然可以像冬天一樣寒冷。健一主持了葬禮,有紗帶著秀吉,我帶著梨乃,不斷向來拜祭父親的賓客鞠躬,麻木的聽著一個又一個虛偽的請節哀順變。
有紗幾天內老了很多,失去了父親,她的地位一落千丈,此時她緊緊的抱著秀吉,臉上遮不住的茫然,就像我也隻有梨乃。突然對她產生了一絲同情,親人一個接一個離去,還活著的人又何苦爭鬥,前世修來的緣分,才能在這輩子產生聯係,突然覺得一切都很可笑,權利,物質,誰在死後又帶走了一分?
社團開了緊急會議,聽著他們的你爭我吵,我感覺厭倦透了,最後投票決定健一行使代社長權利,直到我服喪結束和我正式注冊,完婚,方成為正式社長。
我又回到了世田穀的家中,少了父親,這個家突然的冷清起來,有紗也不再趾高氣揚的,秀吉到底是我和梨乃的弟弟,我沒有為難有紗,隻說以前是怎樣,以後也不用改變,如果她找到人,可以再嫁,該有她的一份,也絕對不會少。
父親生前疼愛有紗,雖然和我們最後有諸多間隙和矛盾,但對一個去世的親人,還是希望能善待他未了的心願,照顧他放心不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