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皇帝陛下是一個任性的人。
這一點不僅僅是烈帝一朝的臣子這麽認為,即使是翻開史書,後世的史學家們對於黎烈帝的評價大多也是這樣的:烈皇帝陛下沈毅明敏,任心而行,料簡功能,摒絕浮偽。
單單從皇帝陛下不斷地在長安的行宮與洛陽行宮之間搬來搬去就可以看出來陛下的任性了。
帝王從一個地方搬到另一個地方,勢必有很多人要隨著陛下搬到另一個地方。
於是半個朝廷都隨著陛下搬到了長安。
在搬之前曾有甚多的朝臣跪請陛下三思,跪請陛下體諒老臣年邁,勿要在做折騰老年人的事情。
陛下僅僅用了一句話就打發了他們:“卿等年邁自可不去。”
於是一幹老臣們也都拖著沉重的身子上路了。
浩浩蕩蕩的隊伍沿著官道緩緩向長安進發。
在最前麵開道的,是一百驍騎衛,驍騎營大將軍江風舟跨馬領軍,驍騎營將軍淩輒和王鏞分護左右,驍騎營的後麵是兩百翊衛皇帝的車架是在驍騎營的中間,翊衛與金吾衛護送後麵跟隨的群臣,當然並不是將整個朝廷都從洛陽搬了過來的,為了帝遷長安這麽一件事,大臣與近衛們就計劃了整整一個月,要帶哪些人,一路上在哪裏落腳,護衛要怎麽布防,都要經過嚴密的計劃。
長安是雍州的治所,也是第二京都的所在。
雍涼二州向來是軍事重地,自前朝至今鮮卑拓跋部一支由其酋長拓跋笠帶領,從塞北遷到了河西,曆史上把這支鮮卑人稱為“河西鮮卑”,他們之中一部分人已經與漢人雜居,有些人已經接受了漢人的思想,深受漢家文化熏陶,成為漢化的鮮卑人。
然而朝臣們常說的“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也不是沒有道理,即使他們接受了漢人的思想與文化,他們並不是漢人,那時候的人們的思想境界也沒有真的高到他們口中說的“天下一家”的地步,更何況在家天下的時代裏,天下在某種意義上來講是皇家的敵人。這就是皇宮總是有重兵把守,而且十六衛都要挑選最健壯驍勇的武士的原因。因為皇家的手中有傳統賦予的最高權力,掌握著天下人的命運及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