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郝散就在姑臧城住下了。
他感覺到了拓跋傑對他的拉攏之意。
隻是如今他心情淡薄,又流浪了那麽些日子,對於大黎和匈奴之間的事情,他也已經沒那麽在意了,畢竟他是可以理解的。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而他對於鮮卑與黎國之間的戰爭其實也沒有什麽感覺,人生苦短,又何須為外物再費心思。
郝散於是就隻是在姑臧城中這樣待著,既不表示對鮮卑的支持,也不表示對黎國的任何偏向的想法。
隻不過大黎肯定是不會就這樣任鮮卑人占據涼州,誰會是下一任大將卻是個未知數。
拓跋匹孤雖然是打敗了江風舟與陳寒穀的聯手,恐怕也是運氣的成分居多。
上一次來到這涼州城的時候他還在想這裏會不會有被攻破的一天,結果現在就變成了鮮卑人的地盤了。
郝散想,我恐怕是不容易出了這姑臧城了。
拓跋匹孤在秦州的上邽,這姑臧的防守並不是多麽的森嚴,黎國的軍隊若是強攻隻怕也是不用費多大的功夫就可以攻下來的,而黎人並不知道這一點,也就不敢輕舉妄動,況且領兵的大將還未過來。不過這個時候正好也是偏裨小將建功立業出人頭地的好機會吧?若是他們知道了涼州姑臧的兵力,若真是豁出命去賭一把,對拓跋傑而言勢必也會是一場苦戰。所以留在城內的郝散,不論他有沒有看出姑臧城實際的情況,拓跋傑都不能冒險讓他出去了,能拉攏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能讓他站到鮮卑人的這一邊也不能讓他去給黎人通風報信。
洛陽,柳家別院。
月色入中庭,仙音幾回聞。
柳熙年在庭院中為暮塔彈琴,撥動琴弦的樣子都是帶著謫仙人一般的優雅。
曲終的時候暮塔有些憂傷的樣子,柳熙年彈的是一首大漠的曲子,《合薩之歌》蒼涼悠遠,原本是用骨笛吹出來的,可以傳到很遠的地方,也是匈奴人進行重大活動的時候吹奏的歌曲,用琴彈奏的時候的感覺完全不一樣,柳熙年的琴藝自然是沒得說的好,但是原本就不適合用絲弦來演奏的曲子卻硬要彈出來,終究是沒有以前聽過的悲壯感,總歸是多了一些其他的東西在裏麵,或許是演奏的人的心情不一樣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