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我們不是忘記了那些原本刻骨銘心的事情,隻是,我們缺少那個喚醒這些記憶的因素,也許相同的一句話,一個氣味,一部電影,一個場景,當我們再次聽到,嗅到,看到,遇到,記憶就會如同被激怒的獅子,撕開原本囚禁它的牢籠,跳出來,摧毀這已根深蒂固的平靜安好。
李子文看著那白色T恤上的圖案,心不由地痛了起來,似被深深地割了一刀,原本愈合的傷口,似乎又開始血肉模糊起來。
那年,那人,也曾這般地偷偷在他的背上,畫過一隻大烏龜,栩栩如生。
如今,原本平靜的心,又起波瀾。這次的圖案的出現,是命運的憐憫,還是再一次的不懷好意?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生氣。”蔣紙鳶一臉抱歉地說道,“我隻是想捉弄一下你,對不起。”
李子文看著白色T恤上栩栩如生的大烏龜,心中不由地悲戚,想起那年夏天,有那麽一個人,她叫鬱之夏。
“本該不出現的東西,何必三番五次地擾亂我的生活?”李子文低著頭,看著白色T恤,眼神時而溫柔如春,時而冷漠若冬地說道。
蔣紙鳶發現了李子文的神情異常,輕聲說道,“我去給你洗幹淨吧!”
“不用了。”李子文轉身走向垃圾桶,隨手把那件白色T恤扔了進去,“有些東西原本就不該再次出現的。”
李子文回過頭,微微一笑地說道,“謝謝你,幫我洗衣服。為了感謝你,我決定隆重感謝一下你。”
蔣紙鳶看著轉身出門的李子文,內心不由地擔憂起來,其實他是強顏歡笑的,其實他是痛苦的。
不久,隻見李子文,抱著一箱啤酒,還有一袋零食,走了進來。
“今天我們一定要醉。”李子文叫囂地說道。
“一定要醉。”蔣紙鳶看著李子文也囂張地說道。
空氣中彌漫著沉重地酒味,電視裏正循環著台灣歌手阿桑的《溫柔的慈悲》,腔調悲戚,聲線嘶啞,似有千般地痛擠至胸中,難以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