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景一年,四月十四日,文試前夕,京城府尹府發出皇榜,言逆賊江亭幽網羅眾多殺手,犯上作亂,前後謀殺考生十七人,刺殺官員未遂三十二人,更兼唆使宮妃毒害聖上與永寧王,其罪罄竹難書,特此下發通緝令,全力抓拿逆賊。
皇榜一出,春耕開始就大得人心的天儀帝金口玉言,更有楚府尹親口道明殺手已經伏誅,隻留江亭幽一人在潛逃,這陣子微微浮動的民心頓時平息下來,衛鐸也到大部分被禮部集中起來的考生們的住處巡視,真心實意講了一番鼓勵之言,畢竟書生氣骨素來傲然錚錚,他們也不再惶惶不安,用心在做最後一天的準備。
皇榜之下,人群之中,頭戴鬥笠手握折扇的深衫男子挑眉看著那份洋洋灑灑的皇榜,眼神平靜,看不出什麽波瀾,在被人注意到之前,緩緩隱沒在角落裏。
阜遠舟……
……
文試的時候,除了紙,筆墨硯都可以是自帶的,這會兒府尹府裏,齊然就在認真地檢查自己的毛筆。
齊晏紫看得嘴角抽搐——她就不明白了,來來回回不就是那幾根毛嗎,有什麽好檢查的?
小小年紀就是武癡的花寒花烈在練習上次阜遠舟隨手教的一套劍法,劍也沒有出鞘,就這麽來來回回比劃著。
齊福和齊晏紫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忽然覺得自己的人生怎麽就這麽空虛捏?
練了一會兒,花寒花烈默契地同時收了手,花烈見齊然表情挺淡定的,就好奇了,湊過去勾肩搭背問道:“怎麽?小齊然不緊張了?”
齊然瞥他一眼,繼續檢查硯台,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架勢。
花烈挑眉,看了片刻,默默地走到花寒身邊,摸著下巴深沉道:“完了花寒,小齊然緊張到連話都不會說了。”
花寒看齊然一眼。
齊晏紫無力:“阿然就這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