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中石的脾氣確實越來越古怪了。他每天不停地作畫,但畫作好後不是讓謝雪妮藏於箱底,就是燒毀了。起初謝中石逢年過節的時候還會給村裏的人送一些作為年畫,可後來不知道為啥,再也不送了,就算有人來要他都不給,而且往往是開口大罵。
謝雪妮將謝雨瀟的右胳膊擠了擠,使了使眼色。謝雨瀟便舒展了下一直緊皺的眉頭,將左手的籃子放在了牆角,清了清嗓子,朝右側的內室走去。
這間房子可算是謝中石的畫室,一天二十四個小時,他至少有十個小時是在裏麵渡過的。房子的擺設很簡單,除了兩張很大的長方形木桌、一張破舊沙發,一把古老的木椅外,再沒什麽家具。地上到處都是胡亂丟棄的大大小小的毛筆和紙張與廢了的畫紙。
謝雨瀟進去時,謝中石依然沒有抬頭,左手提著酒瓶,右手揮舞著個大畫筆,嘴裏罵罵咧咧著。謝雨瀟聳了聳鼻子,走到父親跟前,將父親左手中的酒瓶拿了過來,湊到嘴邊咕嚕咕嚕喝了幾口後,深深地咂了下嘴巴。
謝中石頭也不抬,依然揮舞著畫筆,他的筆下是一幅水墨山水畫,謝雨瀟一眼就看出是後山的風景。
“老爸,你這幅畫在別人看來可能是一幅佳作,無論從整體的視覺衝擊,還是從局部濃墨的渲染的來說,但在我看來卻是一幅失敗之作。你這會心煩意亂,心浮氣躁,這樣的心境又怎麽能畫出恬靜的水墨山水呢?”
謝中石定住了,猶如錄像卡帶。突然,“啪”的一聲把謝筆重重的摔在了畫上,畫筆濺起了一灘墨汁後,咕嚕嚕的滾向了一邊。而後,他雙手提起宣紙“嘩啦嘩啦”的撕成了碎片丟在了地上後,伸手一把奪過謝雨瀟手裏的酒,仰頭就是幾大口。
“怎麽了,怎麽了?你們父子倆怎麽就不能好好地說話,一見麵就要吵,都歇歇火。”謝雪妮一直在外麵聽著屋裏的動靜,感到苗頭不對,立馬進來勸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