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9月21日,清晨。
東泉市康樂酒店地下停車場,紫荊門總壇。
韓東仰麵靠在那把隻有他能坐的黑色的老板椅上,手扶著額頭,一動不動。
他已一動不動的坐了一個晚上。從昨天晚上七點來鍾坐在那裏,就再也沒動過,甚至連姿勢都未變一下。
一夜的苦思,一夜的折磨,使他剛毅而彪悍的臉龐上爬滿了黑茬茬的絡腮胡。胡須,使他顯得滄桑、憔悴而無神。
還好,他的右臉頰上多了一道拇指長的疤痕,這道刺眼的疤痕使他滄桑、憔悴的臉龐多了幾分生氣,多了幾分威懾人的凶狠之氣。
這道疤痕是在一個星期前,他帶著兄弟們在西源路的B-G慢搖吧與前來砸場的月牙幫火拚時留下的。若不是他命硬,那顆子彈恐怕就不是擦著臉頰而過,而是直接鑽入他的腦袋了。
他的兩側各站著四個人,為首的兩個當然是黑子和六子。這八個人都是他的心腹,是與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是各個街區的分把子。
他的好兄弟本不止這八個,應該有十八個的。可現在數來數去就隻有八個,那十個呢?他們死了,在與月牙幫的一次次拚鬥中或被砍死,或被亂槍打死了。
活下來的,在場的這八個人也好不到哪去,幾乎都帶點傷。六子的右胳膊還纏著繃帶。他的胳膊是被一個人打的,一個他做夢都想不到的人。那個人,韓東曾告訴過他讓他提放點,但他大意了。他不相信那個人會不忠於他,所以他中槍了。若不是他反應快用胳膊擋住,那一槍絕對可以爆他的頭。
這八個兄弟已站了好久,他們從早上六點就站在這裏,現在已經七點了。
他們在等著開會,等著老大發話,作出下一步的指示。
韓東還是一動不動,似乎睡著了一般。可他明明沒睡著,他的眼皮還在一下一下的跳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