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明月高懸,枝頭幾隻老鴉翹盼。
老柳樹下,枯井旁的石碾之上,張三仰臥觀月,心中不由更添幾分黯然,辛酸。
“吖吖!”
老鴉送上幾聲淒楚,幾多難眠。
寒星點點,淚灑人間,晶瑩中不見舊影,更添幾分哀歎。
“人生幾何,悲歡幾多,我欲隨風,化與戲說。”老柳樹下,一青衣長衫,古風雅致之老叟,撫須吟句,感歎良多。
白衣女鬼,於不遠處輕聲吟誦:“人生幾何,悲歡幾多,我欲隨風,化與戲說……”
“我是人?還是鬼?”張三請問。
老叟聞言,輕言應聲:“人也罷,鬼也罷,妖也罷,神也罷,終究要被紅塵擾,要受輪回苦。”
張三直身坐起,眉頭深鎖,長思許久,終是難悟一個情字。
這一夜,張三低頭苦思,直至天明,發須皆白,猶如八旬老叟一般。
第二天,又是一個大陰天。
張三發現自己發須皆白,不驚反笑,搖頭不語,負手西盼。
一連在這老柳樹下站了四天四夜,直至第四日五更之時。
張三突然仰天大笑,其聲震天。
青衣老叟見狀,心中甚是寬慰,悄然返身隱入樹中。
白衣女鬼心中不解,輕問張三:“主人,你為何發笑?”
張三不語,隻是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白衣女鬼不解,又問:“點頭是,搖頭否,主人你在這站了四天四夜,到底悟到了什麽?為什麽要先點頭,然後又搖頭呢?”
張三淡然道:“先前我做的一切,在我自己看,是對的。但用別人的角度再看,我做的都是錯的。然而真正的對與錯,並不在你我怎麽看,而是在你們怎麽去做。”
白衣女鬼搖頭,“我不懂。”
張三看了看白衣女鬼,說道:“之前,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不死,現在我知道了,可是知道了又怎樣?我根本就不會對你怎樣,我知道了之後,也就等於不知道。就像我自己,我明明知道這樣做,到最後並不能得到什麽,可是我還是去做了,我這是對,還是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