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旗像一隻木雞那樣失神的站在客廳中,直到身邊的鬧鍾嗡嗡的響起:“我有一個小雞蛋,我從來都不吃,咿呀咿呀咿呀咿……”,章夢非孩子一樣的聲音從電子鬧鍾中飄了過來,賀旗苦笑一聲,已經是十一點鍾了,以往的這個時候,賀旗已經站在廚房中,為章夢非做夜宵了,隻是今晚,好像已經沒有必要了。
貼著章夢非照片的鬧鍾歡快的搖晃著,像是再提醒著賀旗,他看著章夢非那熟悉的笑容,笑著,心酸的卻想痛哭一場。
熱辣的淚水,刺痛了賀旗的眼睛,終於噴湧而出,賀旗的身子微微的抖動著,賀旗想掐自己一把,告訴自己這不過是個夢,可是,麻木僵硬的身體,已經說明了一切,這不是夢。
打個電話嗎?可是,自己又該說什麽呢,又能說什麽呢?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或許是注定的宿命吧。
電話隻響了一聲就被接起,彷佛那一端早就在等待著這一刻。
相對無言,賀旗僵在那裏,連線的那一端,更是靜的可怕,連呼吸的聲音都聽不到,好像是通往地獄的門一樣的死寂。
“菲菲,我,回來好嗎,再給我一個機會,我一直很用心的在看待你對我的意義,你是我的陽光,我不能沒有你,如果……”賀旗困難的停頓了一下,“如果你不喜歡這些,我們去香港,去巴黎,去任何你喜歡的地方,回來好嗎,你想要的,都可以的……”
賀旗再也說不下去了,酸楚還是痛心,刮骨的鋼刀在心房上來來回回的,肆意的撕裂著賀旗的血肉,是哽咽嗎,還是窒息,賀旗不知道,更不敢再接著說下去,他怕,他怕自己的哭聲,傳到電話的那一端。
“還是在騙我,你到底要騙我到什麽時候啊!”絕望的哭聲,像是乍破的銀瓶,又好似崩塌的山崖,從電話中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