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杭州。”賀旗沉吟片刻,抬起頭來,斬釘截鐵的說道。
“杭州,為什麽是杭州?”江十一一臉迷茫的問道。
“望江南,是詞牌名,這個詞牌名用的人不多,但是提起它的另外一個名字,憶江南,恐怕大部分人都會想起那句,憶江南,最憶是杭州。甚至,我還知道,我父母留下的最後線索,就在秦檜跪像。”賀旗把玩著江十一從巨子令上撬下來的黃銅,有些失神的說道。
“你是說,這東西,是跪像上的?”賀江此時也發現了那黃銅的樣子有些奇怪,甚至連那巨子令的缺角看上去都有些奇怪,尋常的缺角本是毫無規則的,但是那缺角,卻好像是刻意雕刻出了某種形狀。
“我不敢肯定這東西是來自跪像,但是我總覺得,這黃銅像什麽東西,提起杭州,我記得家裏有張照片,很詭異的照片,我爸媽笑嘻嘻的站在秦檜跪像前,兩個人的手勢都在比劃著什麽東西,雖然那手勢看起來不過是隨意做出來的,但是如今看來,好像就是這東西這麽大小,而且那張照片,是他們失去消息前照過的最後一張照片。”
“那張照片還在嗎?”賀江問道。
“不在了,我之所以離開山東,隻身前往北京,正是因為,家裏不停的在丟東西,而且,有人一直盯著我,那些人,我見過幾次,每次都讓我感覺很怕,那個時候,沒人能幫我,我隻能走,走的越遠越好,我小時候曾經去過幾次北京,覺得那是天子腳下,安全許多,所以才趁著他們不注意,賣了些東西,跑到了北京。”賀旗低著頭,輕聲說道。
賀江長長的歎了口氣,蒼老的眼中露出一絲傷感,沉默了許久,才說:“孩子,苦了你了。”
“沒什麽的,人總要長大,或早或晚,有些事,逃不過的,比如宿命,或許,這就是暗墨的宿命吧。”賀旗在笑,可是在蕭瀟看來,這笑容不僅僅苦澀,還多了許多的淒涼,那種淒涼,是她從未體驗過的痛楚和無奈,異樣的氣氛在不大的客廳裏延續著,像是遮過陽光的烏雲,每個人的心頭都是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