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近傍晚,謝安安排了晚宴招待眾人。
韓暮知道謝安府上的宴席自然是豐盛肥美,自己也很久沒在謝府蹭飯,於是放開肚皮大吃,隻是吸取了教訓,不再問做菜的原料是何物,以免倒了胃口。
宴罷,女子們自去同謝安妻劉氏夫人去院中閑逛敘話,剩下的人便端了茶盅圍坐在廳中,剔牙聊天,閑談笑謔一番。
韓暮驅散眾仆役和婢女,關上廳門,走到桌邊坐下。
眾人見他麵色鄭重,知道他有話要講,便都停止了說笑,看著韓暮。
韓暮便輕咳一聲,將今天下午在司馬奕麵前和盧竦麵前的言語,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在眾人驚愕的眼神裏,韓暮跪地給謝安磕頭道歉。
謝安擺手拉他起來道:“這有什麽?隻要能將大內侍衛統領之職搶過來,你便是再罵幾聲又如何?”
韓暮道:“我不是為了這幾句罵才向您賠禮道歉,而是明日之事您要擔上些許風險,盧竦妖道應該是有些手段,我隻是怕稍有閃失,傷了義父,那韓暮可就百死莫贖了。”
謝玄道:“哪有何難?明日多派些人手保護二叔便是了。”
謝安以手敲謝玄頭,罵道:“你就是不長進,盧竦妖道何等精明,我平日上朝隻帶幾個跟班隨從,忽然人手增加,豈不是告訴妖道事情有詐?再者說入廣陽門隻可帶五名隨從,駕車拉馬,你帶多人手,想要侍衛們懷疑你意圖不軌麽?”
謝玄默然,眾人沉思不語。
王坦之皺眉道:“此計妙是妙,唯一的缺憾就是這一點,萬一妖道猝起傷人,可就得不償失了。”
張玄看著韓暮道:“此計是你所想,該不是沒想到應對之法吧。”
韓暮笑道:“我這不正和你們商量麽?我想這樣安排,明日請張大人退朝時走在義父身邊,便於保護,我再派我府中菱兒扮男裝貼身保護義父,謝玄一早便帶五百射聲營兄弟守在廣陽門禦街口,裏邊一旦動手,我便會叫俊傑出門報信,裏邊隻需抵擋一小會,射聲營弟兄便可拍馬趕到,盡誅妖道同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