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半途,範婆婆卻說自己沒帶家夥,而且單槍匹馬,也沒個幫襯的,看樣子是心虛了。於是不得不中道折返,缺了包裹,還帶上了劉大少。汪半仙是不成了,給那鬼上身的老婆娘掐的眼睛珠子腫的跟金魚似地,腿也給劉大少固定了木頭,打了石膏,怕是每個三五天不能下床了。
一路上,範婆婆講起馬三刀昨晚碰到的東西,說那四個人怕是死在刑場裏的人,走不得遠,叫地靈。隻能在身死之處附近做怪害人,亂人心智。身子陰,八字輕的人晚上能看見。這地靈也知道父子血脈相連,把做爸爸的迷了,就可以奪掉沒出生小孩的神魄,占個人軀,免了下世投胎的種種苦處。那個小媳婦怕是有點不同,肯定是個地煞,能驅物為用,點紙成驢,這點就能看出。行走地方也大的多。若是成心害你,你昨晚肯定回不來了。這次要去這個鬼胎,怕是和她沒關係,但身為修行人,必當除此惡。一番話說的馬三刀腿肚子打轉,直問孩子還救不救得回來。那範婆婆隻說,那得看著辦。
範婆婆在馬三刀的指引下,來到了馬三刀早上醒的那個地方。一盤腿就坐下了,從隨身帶的大包裏掏了兩把紙錢:“馬三刀啊,你去水蕩那邊上呆著,估摸著月亮升到這麽高的時候把它燒了。要搭個八字型燒,好教她知道有高人來收她。這樣,她如果知趣就會躲起來投胎去,再也不敢作怪,若是不知趣,那也不要怪我不留情麵了!”說著指了一下路邊上幾棵鬆樹:“你看哈,就是那樹那麽高啊!”
馬三刀都快哭了:“婆婆啊,這樹長在這裏,我又挪不動,等我去了那邊,怎麽知道月亮多高了哇?”
範婆婆一摸頭:“嗯,也是,那你就等霧起了再燒。”
馬三刀剛一答應,範婆婆又來一句:“那燒了就得快跑,霧一出來,那玩意就會出來跟著你,你聽到什麽動靜都別怕,隻管跑,莫慢了……”馬三刀又急又怕……那年頭,窮人買不起手表,還真是麻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