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前麵有一片灌木叢,形貌依稀和記憶中的相仿,於是便在那裏下了車。臨走時特意囑咐司機一定要等我,等的費用按標準計算,我可不想再步行幾十公裏回去。
來到灌木叢,我四處看了看,沒有太多印象。我仔細回想,記得當晚是到了一處高地,於是向遠處看了看,果然找到一處高地。這是附近唯一的一個小土包了,應該就是那天晚上我去的地方。
我跑步登到土包的最高處,向四周掃視,憑印象找到了發現土豬子的樹林。略有些緊張地走了過去,在樹林裏穿梭了一陣子,我的心一點一點地沉寂下去,因為樹林裏什麽都沒有。不但沒有找到那根手指節,連那個巧妙的機關盒子也沒有看到。
我開始覺得事情有些不妙,難道真的都隻是我的幻覺,可為什麽我記得那片灌木叢,也記得這個小土包?
眼前的世界突然變得迷離起來,我分不清天和地,也分不清柳樹和楊樹,我不知道夢和現實之間到底有多久的距離,也不知道它們之間可不可以相互轉換,但是現在怪事的的確確發生在我的身上,難道我真的已經成為了重度的狂想病患者?
我絕然地靠在一棵柳樹上,看著鬼魅一般的樹條,它們搖擺扭動像是在嘲笑我明明病入膏肓,但卻自認為清醒。
我不甘心,於是失魂落魄地在樹林裏轉著圈,一遍又一遍地尋找,仿佛那一截別人的指節頭是我人生最大的希望。
而這種愚蠢而瘋狂的想法不正證明了我已無可救藥?
無可救藥的我迷失在樹林之中,也許不會再清醒,會一直迷失下去。
“小兄弟,小兄弟!”
一個聲音將近乎瘋狀的我叫醒了,我迷茫地看著眼前的人,喃喃道:“你是誰?”
“我是出租司機啊,你在這裏都轉了快兩個小時,我好心才來看一下。我說小兄弟啊,這等車的錢我也不要了,你現在就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