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麽,看著王紗涼如此冷淡地說出這句話時,王簫連會感到自己的心顫了一下。——他心疼了。無關於她話裏的“他”是誰,而關於她如此冷靜地說著愛與不愛的事。——她從小,就最在意最看重的事。
他也沒過多表露情緒,隻道:“那樣不是正合我們之意?”
“哥哥就……一點也不在乎嗎?”王紗涼還是那般看著王簫連。這次,她的眼神沒有帶半點情緒,隻是望向他,如此而已。
——王簫連不得不承認,經曆了瀚海的一切之後,眼前的華月的確已經變了很多。他不知道她到底是想通了某些事還是越來越絕望。隻是,他看王紗涼時是作為一個旁觀者的,他能大概知道她,隻是對於自己終是看不清的,或者說,看清了,卻怎麽也放不下。
“我小時候就問過你也問過父皇呢,縱然你們沒說,我當時也真切以為你們都是喜歡紗涼的。好了——”王紗涼終於又恢複尋常的神情,笑了笑道,“不說那些了。也不知今晚父皇召見我所為何事,我現在也該準備準備了。哥哥你也去忙吧,時辰到了你派轎子來接我便是。”
王簫連又凝眉了。仍是隻有在她麵前才會露出的神情。“涼兒,若是可以,我寧願你從來都不是父皇的女兒。”
——當初送她去瀚海,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想徹底跟她脫離吧……
似乎終於意識到了自己一直回避的事,王紗涼背在身後的手又捏緊了裙裾,抬眼間看到的隻是王簫連苦笑一下後離去。
碧辭在之前便被王簫連支走,此刻在園子裏,現在王簫連也走了,屋子裏又隻剩王紗涼一人。而之前,他存在的溫度仿若隻是自己的幻覺。她又拔起了床頭的劍,徑自就走進了庭院舞劍。
劍過風起,撕碎了牡丹。破碎的花瓣披著陽光流轉著奇異的光芒,雪白的劍被花瓣染紅。她一直舞了兩個時辰,連碧辭叫自己的聲音都沒聽見。汗和淚水都如雨般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