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若理為保全蕭瑉,早已做得天衣無縫。
神秘男子疑心已除,放鬆了對蕭瑉的鉗製。
蕭瑉手一自由,立刻自靴筒抽出匕首,向著男人狠狠地刺了過去。
是的,她也隨身藏了匕首,就像小憐一樣,雖然她們彼此並不知道,卻做了同樣的事。
她隨身藏匕首,是為著一旦被捉,和敵人同歸於盡也不願臣服的剛強,小憐藏起匕首的心情是不是和她一樣,她不知道。也許亂世中的女兒不管什麽身份,每個都是心內忐忑,惶然不安的心情隻能靠身藏凶器才能安然入睡。想到小憐,蕭瑉的悲傷更加抑製不住,刺向男子的匕首更加迅急。
男子剛才並沒有搜靴筒,也許他錦衣玉食,不習慣接觸那些汙穢不雅之所,懷中女孩突然拔出匕首相刺,他猛地向後一閃。
匕首劃過他的麵部,鋒芒掠過係著麵具的絲繩,銀光一閃,麵具掉落。
匕首堪堪擦著他的臉頰過去,他的右臉之上有一絲涼意,那是匕首的鋒芒微掠過,一絲微細的劃痕,滲出淡淡的血跡。
他有一瞬間的茫然,仿佛看過很多年以前一個悲憤的男童也曾經這樣襲擊過別人。不過他的恍惚很快消失,然後他的眼睛倏地更加冷了。
麵具後那張驚為天人的臉震住了蕭瑉。
劍眉朗目,玉鼻朱唇,孤絕高傲的氣質。蕭瑉從來沒見過這樣俊美的人,身邊沒有,書中沒有,畫裏也沒有,用盡力氣想象也想不出有人會生得這樣美。他就像是最高明的畫家畫出一張歎為觀止的完美畫像,最傑出的雕刻家用晶瑩剔透的珍貴玉石精心雕刻,美得不像真人,可是天神卻把最敏銳智慧殘酷的靈魂灌注其中,於是他活了,存於塵世卻超脫塵世,成為天神在人間的一個化身。
蕭瑉一愣,隨即注意到他眼中凜冽寒冷的氣勢,當下毫不猶豫,狠狠地拿起匕首再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