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依舊,月亮已整個躲入烏雲之中,夜風凜冽,不斷鑽入馮奎德的懷中,他不顧親隨的勸阻按住傷口,堅持站在熊熊的營火旁觀戰。
正麵攻城的士兵們傷亡慘重,馮奎德眼看著數不清的士兵從雲梯上慘叫著紛紛掉落,攻城沒有絲毫進展,而城牆下士兵的屍體卻摞了一層又一層,禁不住心急如焚,他搓著手,不停向封裏郡東麵城牆張望。
還有機會,隻要張副將帶領的精銳營、精忠營能攻開小東門旁那相對薄弱的城牆守備,將封裏郡的城防撕開一個缺口,讓他的士兵能衝進去,封裏郡的敵人就少了居高臨下的優勢,麵對麵廝殺,一切都還有機會,正麵進攻吸引敵人主要兵力的這些士兵就沒有白白犧牲。
等待異常漫長,每時每刻都有士兵不斷在傷亡,馮奎德恨不得能插上翅膀飛到封裏郡和敵人一決高下,卻隻能安靜地等待,東麵城牆踉踉蹌蹌跑回來一個士兵,叩地便拜,馮奎德一把將他拽起來,一下掙開了自己的傷口沒感覺到疼,用力大到把士兵的肩膀快要捏碎也沒發現,隻焦急問道:“怎樣,攻下來了嗎。”
士兵已經難過地哭出聲來,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那麽多的兄弟,那麽多的兄弟啊,那年紀尚小的士兵說道:“將軍,我們沒用,沒攻上去。”
馮奎德覺得眼前一黑,顫聲詢問道:“沒攻下來?”
那士兵泣不成聲道:“那城牆上備著一桶桶滾燙的熱油,瓢潑一樣澆下來,灑了攻城的兄弟滿身,然後是一支支火箭……兄弟們都被活活燒死了。”
馮奎德勉勉強壓下嗓子一股翻湧的鮮血,顫抖問道:“張副將呢?還有沒有其他人。”
那士兵說道:“張副將身先士卒第一個向城牆上麵衝,已經以身殉職了。其他的兄弟已經殺得紅了眼,不肯撤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