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箏原以為太夫人會不讚成她的觀念,找些諸如“婚姻大事向來都是父母之言、媒妁之命”的大道理來教導她,沒想到太夫人聽了竟豎起大拇指誇讚顧箏:“有誌氣!我們女人家就該自己挑夫婿,畢竟那是要和我們過一輩子的人,別人挑的人我們怎麽能放心?”
這回換顧箏被太夫人的豪言震得目瞪口呆:“外祖母……”
“是不是外祖母這個老古板能有這樣的想法,讓你覺得很吃驚?”太夫人說著一臉慈愛的摸了摸顧箏的頭,目光逐漸變得虛無縹緲、似乎突然陷入了回憶之中:“這些話是我的祖母、也就是你曾曾外祖母對我說的,因為你曾曾外祖母不喜歡盲婚啞嫁,所以你外祖父是我自個兒親自挑選和相看的……”
“可惜他卻走得比我早,否則眼下這個家自是無需我操半分心———他在的時候我一直都被他護在手心裏,家裏大大小小的事兒都無需我操心,就是最讓別的夫人揪心、傷心的妾室通房,我們家也是一個都沒呢。”太夫人說著眼神逐漸恢複清明,麵上多了幾分黯淡的神色,顯然十分思念已故的岑老太爺。
太夫人這番話讓顧箏不由對已故的岑老太爺充滿了敬佩———他一定很愛、很愛太夫人,否則不會在岑家五代單傳的情形下,為了不讓太夫人傷心、堅持不納妾。這樣的愛在這個時代可以說是十分稀罕少見,難怪太夫人直到現在一提起岑老太爺、依舊是滿臉幸福和甜蜜。
顧箏對太夫人和岑老太爺之間的愛情十分向往,有了他們的例子在前頭擺著,讓顧箏對未來生出了無限的期盼———她能不能也在這個封建的大時代,遇到一個像岑老太爺那般癡情的男人呢?如果真的遇到,她想她應該會十分樂意和他廝守一世、白頭到老。
這些事現在對顧箏來說還太遙遠了,顧箏唏噓感歎了一番便收回四散的思緒,一臉俏皮的開導太夫人:“誰說外祖母是老古板?在我心裏外祖母可是一點都不古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