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肚子裏漚著一大堆疑問,但想想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到覃瓶兒,至於滿肚子的疑問,多漚一會兒又不會發酵蒸發,還是稍後再說吧。
自我從水竹林中脫困以來,我心裏就已經沒有了擔憂焦慮,反而心態平和,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似乎覺得覃瓶兒根本沒有一絲危險。盡管如此,我想隻有覃瓶兒活生生站在麵前我才會徹底放心。
聽寄爺說石洞古怪,我才想起被我忽略了的岩隙,才想起花兒。那夥計跑到哪裏去了呢?怎麽沒有一絲聲響?是不是找到覃瓶兒了?按道理說,花兒如果真的找到了覃瓶兒,如果覃瓶兒出現危險,它肯定會跑回來示警,現在蹤影不見,隻有兩個結果:一是它還沒找到覃瓶兒,二是覃瓶兒安全,我當然寧願相信是第二個結果。
眼前這個山洞,嚴格來說並不是通常意義的石洞,而是由一堆巨大青石相互支撐而形成的一個三四米高的岩隙。那些青石大的估計有四五噸重,小的也有磨盤般大小;青石們並不規則,形態各異,有的青石邊緣甚至象刀鋒般銳利;青石之間很鬆散,大部分的支撐點都非常狹小,更觸目驚心的是,基本上是小塊青石在下,大塊青石在上,眼暈目眩之時,上部的巨大青石仿佛搖搖欲墜;手電光從那個約一米寬的縫隙照進去,目之所及,最寬的地方能容三人並排通行,而最窄的地方僅能一人匍匐通過;縫隙裏麵更是亂石穿空,仿佛犬牙交錯;地上鋪滿了或大或小邊緣鋒利的碎石,寸草不生。
青石堆向洞壁兩側綿延,不知有多遠,受視線所限,更遠處我們就根本不知道是什麽樣的情形。
我和寄爺互看一眼,都不屑地笑笑,這種情形對我們倆來說,早已司空見慣。我大學畢業那年,為了掙錢買生活用品,曾跟著寄爺在“一碗水”所在的岩山上打炮眼,掄二錘。那岩山下部已被采石工人掏進去一個凹洞,當我們在裏麵揮汗如雨時,頭頂上就是一塊塊像菜刀一般的石頭,我剛去時很害怕,擔心那些石頭會不會突然梭下來把人切成一段段的“年肉”,時間一長,見並無事故發生,我的心也慢慢變得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