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土家血魂碑

第十七章 脆蛇(1)

我到此時仍沒引起警覺。

我暗自罵娘,媽那個巴子的,人背時,喝口涼水都塞牙,想不到幾截枯枝都敢落井下石欺負老子,我打你媽一錘……我嘀嘀咕咕丟掉手中小半截枯枝,去溝底撿另一根更粗更長的枯枝。

“鷹!小心……”覃瓶兒在背後大呼一聲,“蛇!”

我腦海一炸,**兩顆蛋蛋一抽,悚然回頭,眯著眼,“哪裏……哪裏……?”

“在你手上……”我看見覃瓶兒模糊的身影在衝我指手劃腳吼道。

覃瓶兒的叫聲讓我終於意識到手上的冰涼和綿軟。我嚇得媽呀一聲,急用手電一照,隻見一條粗大的、通體青黑的蛇兒被我捏在手裏!!也許是我命不該絕,我居然無巧不巧握在那蛇“七寸”位置,而那蛇一時掙脫不得,正張開大口,露出兩排尖利森白的牙齒,艱難扭頭想一口蛟住我的手腕,前端分叉的的信子一伸一縮,幾乎隻差零點零零零一毫米就要觸及我的皮膚。由於近視產生虛影,那蛇的牙齒和信子比實際大小要大許多,邊緣模糊,就像隔著一層毛玻璃那樣顯得輪廓不清……盡管如此,我還是深深體會到那蛇猙獰的麵孔!

“還不快扔掉……”覃瓶兒見我呆頭呆腦看著那條蛇,又大呼一聲。

我如夢初醒,本想把那蛇扔得遠遠的,誰知手已軟得沒力氣,一鬆,那蛇就直直掉在我的腳邊——這種情形可以用四句土話來形容:年老體質衰,屙尿打濕鞋,本想屙遠點,越屙越攏來。當然,這個感覺隻可意會不可言傳——誰知更讓我震駭的事情發生了,那蛇掉在地上,撲撲幾聲悶響,綿軟滑膩的蛇身竟然齊嶄嶄斷成五截,散落一地。這個情形可以用一個很形象的例子來詮釋:冬天裏長長的冰棱高高落下摔在地上的那種視覺盛宴。

我像一隻被開水燙了一下的青蛙猛然一跳,蹦到覃瓶兒身邊,緊緊摟住她的腰,腦袋幾乎深深拱進她懷裏。覃瓶兒倒很鎮定,也不在意我是不是在趁機揩油,抱著我側轉身,就像藍球場上護球那樣護著我,同時接過手電,眼睛緊緊盯著地上那幾截斷蛇。默默呆了一會,覃瓶兒聲音顫顫地說:“那斷蛇……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