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哥,安哥,你去哪裏?”滿鳥鳥本來被寄爺那一司刀拍得呆若木雞,見寄爺旋風般跑出石牌坊,急得扯破喉嚨高聲叫道。我和覃瓶兒也呆住了,寄爺這老家夥又在玩什麽把戲呢?提起寄爺丟在地上的蛇皮口袋,我和覃瓶兒攜手奔出圍牆,模糊聽見一陣銅鈴叮叮聲漸漸隱去,放眼一望,哪還有寄爺半點影子?
滿鳥鳥已經跑到牌坊外那條簷溝前,拿著火把東照西照,嘴裏仍在大聲呼喊著他心目中崇拜的土家梯碼,“安哥……安哥……”我和覃瓶兒也各自高聲呼喊,卻始終空間寂寂,杳然無聲。我隱隱覺得,寄爺再一次離我們而去了。
我心裏暗自咒罵,其間準備用幾個滿鳥鳥慣用的“日常用語”,聯想到寄爺這老家夥據說能通神,也長了本事,如果聽見我心中的罵聲,肯定會找我扯皮,因此那罵聲不但未衝口而出,我甚至沒來由地拚命把它扼殺在心底,而那越漲越高的怨恨卻怎麽也不按捺不住:就是要離開,也要好言好語跟我打聲招呼嘛,弄得神神道道,瘋不瘋癲不癲的,丟下我們幾個年青人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我們該何去何從?你能通神,我現在還想捅人哩……
還是覃瓶兒沉得住氣,歎息一聲,輕言細語安慰我和滿鳥鳥,“安叔這樣不辭而去,肯定有他的用意,他現在成了土家梯瑪,說話做事當然與常人有所區別,行為舉止也有一種常人猜不透的玄機。我們現在要考慮的,還是想想該怎麽辦?是繼續尋找覃城,還是找路出去?”
“當然是繼續尋找覃城,我偏不要他這個張屠夫幫忙。”我咬牙切齒地說。
“鷹鷹,你看,你那情緒化的脾氣又來了,我不是說過安叔也許有他自己的用意嗎?”覃瓶兒撫著我的胸口安慰我。滿鳥鳥也給我遞上一支煙,主動為我點燃,說:“瓶兒說得對,你龜……”見我兩眼一瞪,滿鳥鳥趕緊吞下餘下的兩個字,繼續說道:“這不,還有我這杆‘秤’在你身邊嘛,你不是說過,你我‘秤’、‘砣’合璧,共同把偉大的冒險事業推向前進麽?況且還有瓶兒和花兒陪著你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