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沒回頭,我還是第一時間聽出這陣歌聲正是土家族傳承千百年的哭嫁歌。
由於心中彷徨,加上滿鳥鳥高一陣低一陣的哀嚎聲,以及我撲騰起的水聲疊加在一起,起初讓我誤以為那歌是覃瓶兒所唱,可轉念一想,覃瓶兒剛來硒都不久,對土家傳統文化的了解幾乎是一窮二白,怎麽會唱這麽曲調幽怨婉轉的哭嫁歌?就連我這個土生土長的土家漢子都很少聽到正統的土家哭嫁歌了。再說,即使覃瓶兒從別處聽來那麽一兩句,在這種場合應該不會莫名其妙的唱歌吧?出現這種情況隻有兩種解釋:要麽是覃瓶兒又中邪了,要麽那歌根本不是覃瓶兒所唱!
當我倏然扭過頭時,我就明確知道答案了。
那歌果然不是覃瓶兒所唱,因為我聽見她的尖叫和滿鳥鳥的哀嚎此起彼伏,兩個人驚恐萬狀地縮作一團,齊齊盯著離他們眼前不遠的一個小孩,不,確切的話,是一個微型的小孩,小孩隻是感觀上的小孩,身高尺寸遠比真實的小孩小得多——隻有一尺來高,更讓我大跌眼鏡的是,這小孩居然是懸在半空中,身軀上下一抖一抖的。我恍惚意識到,那陣婉轉而冰冷浸骨的歌聲正是這個小孩發出的。
覃瓶兒拿著玄衣都郵珠亂晃,看情形是想把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小孩從眼前趕開。玄衣都郵珠雪白的光芒不時從她和滿鳥鳥的身軀間隙漏射出來,直刺我的眼睛,晃得我的眼前白芒芒一片,我好一陣子根本看不出那小孩長得什麽模樣,隻模糊看見這小孩胖乎乎的。當然,他的整個身體在我眼中都是雪白的,但似乎穿了一件很小的肚兜,因為肚兜是純黑的,與他雪白的肌膚相比,對比強烈,所以我才能辨別得出他並不是完**體。
乍一看見這個詭異莫名的小孩,我一時竟呆住了,口不能言,身不能動,像根木樁樁杵在水中,不知進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