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昭節被拘在繽蔚院裏受罰,遊炬的事情也隻能從來送飯的婆子那裏套,那婆子知道的當然不可能很多,仿佛是二夫人打算去求見雍城侯世子,卻被班氏嗬斥了……所以遊集又陪遊炬上了一回堂,因為兩邊各有人證,趙六背後又有孟遠浩,魏幸偏哪邊都不是人,隻能成日裏和著稀泥,這件案子倒在秣陵城裏漸漸傳了開來,遊家與趙六的名聲一比,大抵外頭還是相信遊家的,可也有些人覺得趙六那麽言辭鑿鑿未必是假……
“昨兒個早上,老夫人還在說,難得遊家也會讓秣陵城裏上上下下的看熱鬧。”明合打發了婆子,回來悄悄的道,“但老夫人說這話時仿佛也沒有很生氣。”
卓昭節算著日子,如果班氏在自己挨打那天就發了信,那麽要再過兩三天才能夠收到回信的,點了點頭道:“傍晚那婆子來時給她些好處。”
明合抿嘴:“婢子曉得。”
隻是沒等到晚飯,好幾日沒見的玳瑁卻來了,明合開門的時候卓昭節正在書房裏,臨窗抄著《禮記》,隔著滿院飛花看到玳瑁被明合陪著進來還以為花了眼,不由大喜——隻是玳瑁才看過來,她忽然又賭氣起來,頭一低,臉一板,下筆加快,仿佛根本沒見著玳瑁一樣。
明合竊笑著小聲與玳瑁道:“阿姐別怨女郎,女郎到底還小呢。”
“我哪裏敢怪她?”玳瑁輕笑著道,“你不曉得老夫人這幾日念了多少回了,今兒中午桌上有條魚,老夫人還習慣性的說了句‘魚肚留給昭節,她不愛吃刺多的地方’呢!”
“阿姐忽然過來可是老夫人……”明合一點也不意外的問。
玳瑁抿嘴一笑:“得問七娘。”
因為卓昭節負氣繼續寫著字,玳瑁雖然知道她是在賭氣也不敢隨意打擾,在書房外站了半晌,卓昭節越寫越是潦草,到底按捺不住心情,故作鎮定的放了筆,拿過鎮紙壓了頁角,這才不冷不熱的問:“什麽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