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草皺著眉頭,扭頭先扯了個借口,請李三叔回了春妮那院兒,這才看向張貴冷聲說道,“不錯,這是你哥修的房子,但卻是我從當鋪贖回來的,這個家我說了算!別說拆幾扇門窗用用,就是一把火燒了你也攔不住!”
“你,你…”張貴氣得渾身篩糠一般哆嗦,恨不得衝上前咬死蒲草才好。
蒲草身形瘦小,對上張貴兒這半大小子,怎麽瞧著都沒有勝算,可她卻瞪圓了雙眼,氣勢上半點兒不輸人,眼裏的寒意甚至逼得張貴兒不自覺的低了頭。
春妮站在一旁手足無措,生怕他們動手打在一處,上前扯了蒲草的胳膊,小聲勸道,“你就不能好好同貴哥兒解釋幾句,你是當嫂子的,怎麽能跟小叔吵架呢?”
蒲草冷哼一聲收回目光,伸手拍打身上的灰土,嘲諷說道,“你問問他把我當嫂子對待過嗎,他都不如山子和桃花懂事,我在他眼裏就是個賺錢供他讀書的勞力。”
張貴兒被揭了心事,微微有些心虛,臉上的怒色漸漸也平複下來,但嘴巴卻還是閉得嚴實,不肯辯解也不肯服軟。
春妮趕緊趁機勸解道,“貴哥兒,你嫂子拆卸門窗也是為了建溫室種菜,到時候賺了銀錢才能送你去讀書,你也要體諒她張羅這些事情不容易…”
不知張貴兒是把春妮的話聽進去了,還是打了別的主意,陰著臉沉默半晌,到底一甩袖子回後園了。
春妮輕輕舒了口氣,轉而又替蒲草犯愁,“你這菜可一定要種出來才行,不說欠了方公子那二十兩定金要還,就是貴哥兒這裏都沒法交代。他若是硬要攆你出門誰也沒法勸,這院子畢竟姓張。”
蒲草不願春妮替她擔心,拍拍她的後背笑道,“我心裏有數,你就放心吧,我也不是那喜歡吃虧的人啊。”說完指了卸下的六扇窗戶說道,“這些估計夠用了,若是不夠明日再卸吧。先幫我打糨子糊新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