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草越過眾人來到桌前,先是給陳裏正和眾位長輩行了一禮,這才說道,“冬日嚴寒,還要勞煩裏正大叔和長輩們走這一趟,實在是蒲草的不是。但是我要與長輩們商量的事情關乎眾多鄉親以後的生計,所以隻能如此辛苦長輩們了。不過,再說起這事之前我想先問貴哥兒幾句話,還請長輩們稍等片刻。”
蒲草這番話說的有禮而恭謹,神色姿態也極端莊穩重,幾位老爺子心裏都忍不住好感大增。隻覺幾日不見這丫頭仿似又比原來出息許多,這般落落大方的樣子倒有些像那城裏的大家閨秀了。
陳裏正其實聽得陳二嫂報信兒激動得恨不能原地蹦上幾蹦,甚至連帽子都忘了戴就直接跑了來。這一會兒聽得蒲草還要耽擱功夫,心裏真是如同被火煎油炸一般焦躁。但他還是忍耐下來,勉強笑道,“好,不急,你趕緊問吧。”
蒲草聽得好笑,既然不著急還要她趕緊發問,恐怕還是心急吧。
她轉過身子看向站在屋角發愣的張貴兒,臉上已是收了笑意,想起往日總總就歎了氣,沉聲問道,“貴哥兒,你是我們家裏唯一男丁。今日二叔二嬸所提接管家裏賣菜生意、掌管出入銀錢一事,你是如何打算?”
張二叔兩口子原本心裏還嘀咕,若是裏正和長輩們不來,興許張貴兒撐不住也就鬆口了。但是此時看來,今日這場大鬧怕是要白挨累了。可是不曾想蒲草開口居然就問了這麽一句,兩人立時眼睛就放了光,臉上裝了三分委屈七分大義,同樣看向張貴兒說道,“貴哥兒啊,你可是咱們老張家的孩子,胳膊肘可不能往外拐啊。到啥時候二叔都不能害你,外人可就說不定了…”
“就是,就是,”張二嬸也趕忙幫腔,“你二叔心裏不知道多疼你和桃花呢,日日在家念叨,怕哪個黑心的婦人餓到你們、苛待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