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胖子卻同他正相反,身材不高,圓頭圓臉,長了滿身的肥膘。可惜他這肥膘卻是不當棉花用,躲了這麽半會兒已是懂得臉色青紫,一邊往手裏嗬著哈氣一邊催促道,“楊九哥,怎麽不追上去?掌櫃的不是要咱們跟著這小兔崽子的嗎?”
瘦子不耐煩的瞪了他一眼,低聲嗬斥道,“你催什麽,我這想著正事兒呢。這小兔崽子是那姓方的手下得用之人,按說他不該對這倆山溝裏的土包子這般上心啊?這裏麵一定有古怪!”
“有啥古怪?”胖子有些不以為然,跺跺凍麻的雙腳說道,“這倆人也許是遠房親戚啥的呢。”
瘦子搖頭,“不可能!這小兔崽子是個孤兒,前幾年就在這街上討飯過活兒。後來姓方的來了,不知怎麽就看中他了,這才揀他回去賞了個差事。”
他這般越說越覺得其中有異,轉而伸手扯了胖子一把,說道,“先不說這些,去老付那雜貨鋪子問問。”
胖子心裏暗罵,這家夥真是把自己當了金牌捕快了,大冷的天兒也不得個消停。可惜他雖是肚裏腹誹,到底也不敢說不去,隻能緊緊身上的棉襖頂著風雪上路了。
此時,付記雜貨鋪子裏也是一片忙亂,付掌櫃嘴裏呼喝著小夥計們整理貨品,心裏卻是懊惱得恨不能給自己兩巴掌。雖然他剛才補救得及時,但他怎麽琢磨都覺得這次是把白雲居得罪了,以後的生意怕是要砸鍋啊。
一想著鋪子每月要少三成進項,他就越發惱怒,口中喝罵得更是狠戾,完全把手下的兩三個小夥計當了飛毛腿和大力士使喚了。小夥計們心裏叫苦連天、咒罵不停,臉上卻也不敢露出絲毫不滿之色。
瘦子挑了棉門簾進到鋪子裏,一瞧得這個忙亂模樣就哈哈笑道,“付掌櫃,你這鋪子可是生意興隆啊,一大早晨就把壓箱底兒的貨都搬出來賣了?”